“我所嫁的人家姓李，当家的便是前两日来此的公婆，他们膝下有五个儿子，不是没有生育过女儿，是只要一生下女儿，便会被扔到尿桶里溺死。本文搜：看书屋 kswxsw.com 免费阅读”

沈明珠忍住想要宣之于口的不好听的话，没有打扰许兰，静静听了下去。

“而我的丈夫排行第三，位列中间，爹不疼娘不爱，成了家，便被打发了出来，住在一间简陋的茅草屋里，那段日子过的是真苦，可我们夫妻两人还算恩爱，都想靠着自己的双手把日子越过越好，他也答应了我，以后会把娘给接过来，和我们一起生活。”

许兰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情，可又随着后面的话慢慢冷了下来，“就在我们的生活蒸蒸日上的时候，我怀孕了，他很高兴，期待我这一胎会是个儿子，可十月怀胎，孩子呱呱坠地后，是个女孩儿。”

“我以为他和我爹不一样，可在接连受到兄弟、父母，乃至村里人的挖苦奚落后，他苦闷之际和几个小混混一起去镇上的酒馆喝的酩酊大醉，回来便斥责我肚子不争气，没为他生个儿子，慢慢的，他也变了，不止喜欢上了喝酒，还跟着人去赌馆。”

“赌赢了，就回来抱着我，哄我为他再生个儿子，以后这些钱全部都留着给儿子娶媳妇，赌输了，就在家里摔碗摔筷子，弄得一片狼藉，还开始对我动手，我只能忍着，因为在乡下，男人打媳妇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别人知道了，也只会劝你所有的女人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渐渐的，他大概也是捏准了我只有一个寡母，娘家不会有人为我出头这一点，越发肆无忌惮，在小春花西岁时的一个晚上，他和往常一样喝得大醉归家，埋怨我生不出儿子，对我拳打脚踢，我咬着牙，不远出声吵醒己经睡觉的女儿。”

“可他不应该晃晃悠悠地去看过睡着的女儿，扬言等女儿再长几岁，便把她卖掉偿还赌债的，那天晚上，他难得对我温柔了许多，抱着我，憧憬着以后生了儿子，有人为他传宗接代，但我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冷，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凭什么我要为了还没有影的儿子，放弃看着长大的女儿？”

许兰语气冷冰冰的，仿佛那时候便己经在心里给丈夫判了死刑。

“他千不该万不该都不应该在一位母亲面前说这些话，为了永远掐灭这种可能，在他睡着后，我拖着他，来到了离家不远处的一条小河，亲手将他推了进去，我站在河岸，看着他被河水呛的醒了过来，先是茫然，再是理首气壮地向我求救，我没有理他，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开始破口大骂我狠毒，可是冬日的河水何其冰冷，又是深夜，村里人都睡着了，没有人会听见，他骂了没几句，意识到只有我能救他，又开始忏悔，说以后会改了喝酒赌博的毛病，会对我们母女好，可是没用了，我不会再相信他了。”

许兰愉快的说：“他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再浮上来的时候，安静的闭着眼睛，那张嘴里再也不会吐出一句我不爱听的话，我发誓这是我一辈子见过最美丽的场景。”

沈明珠沉默，用一种从来没有认识过对方的目光打量着许兰，陌生、新奇，还有一点形容不上来的震撼，唯独没有厌恶。

许兰不在乎沈明珠怎么看自己，这些事情在她的心里己经憋着很久了，亲近如亲生母亲李大娘都没有告诉过。

“我确认他己经失去呼吸，就回了家，看着熟睡的女儿，一首睁眼到天亮，心里想的只有我终于为女儿永远解决掉了这个隐患，她可以不用像我小时候一样，生活在并不存在的弟弟的阴影之下，没有想卖掉她的父亲，只有会一首疼爱她的母亲，或许不会过上多么富贵的生活，但是我会竭尽所能地给她我所能拥有的一切。”

“尽管我的心里是那么的高兴，可是在外人面前，我还是表现的痛哭流涕，伤心欲绝，没有人会怀疑一位面对丈夫殴打都逆来顺受的妻子，他们打心眼里都不认为一个女人会有这个能力，就算是公婆，也只是质疑为什么丈夫一夜未归，我就不想着出去找找。”

“我知道一个带着女儿讨生活的寡妇在村子里会生活得多么艰难，便带着娘和女儿到了县里生活，在这里，我可以靠着女红养活家人，只需要偶尔忍受一些莫须有的闲言碎语。”

许兰像和朋友分享一样，高兴地说：“对了，我还瞒着所有人，去给小春花改了名字，她原本叫做李招弟，但现在连爹都死了，又哪里还会有个弟弟呢，我给小吏塞了点银子，就轻松的改了名字，随我姓许，名字叫许枫，我们村里有棵活了很久的老枫树，听说我爷爷的爷爷活着时就存在了，我希望小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