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种原因,连盗墓者本人也说不清楚。
这个时候,谭小苦也想起了远在都梁的祖坟,觉得无论如何也要回去祭扫。他向师父提起了这事,朱子湘也表示支持。谭小苦请靖州城里的算命瞎子查了一下日期,决定在清明前夕第五天回去。按照扫墓的习俗“前三后四”,也正好赶上了时间。
就在谭小苦准备回都梁扫墓的这天早晨,师徒二人正要吃饭,银白元提着篮子过来。篮里有好酒鱼肉,朱子湘说:“银老板总是这样,教我们不好意思。”
银白元很高兴,说:“我今天是特地来请客的!”
“有喜事吗?”朱、谭齐声问道。找好书快来
“有大喜事,先摆上再慢慢说。”银白元把菜摆上桌了,斟满三杯酒,先拿了自己那一杯饮后,“一饮而尽,喝干了我再说喜事。”见朱子湘师徒干了,又再斟满三杯,饮后才说:“刚刚听到的消息——萧家彻底垮了,田土全卖了,遣散庄户,这还不够,萧家大院也卖了。”
朱子湘放下杯子:“那么大的院子除非蒋兴和,谁要得起?”
银白元又一饮而尽,把空杯亮给朱子湘:“干。你说对了,那院子正是卖给了蒋兴和。蒋兴和过意不去,见他们卖了院子没地方住,还让他们住着呢。”
朱子湘喝干一杯,叹道:“世事无常啊!”
银白元说:“说无常其实也有常——他们萧家欺侮我们,自古天理昭昭,倒台
那是迟早的事。有趣的是,那个萧家大少爷到了这一步还死要面子,说是暂住一下,等外地的房子收拾好了就搬走。”
朱子湘点头:“他家现在这状况搬到外地去住是最明智的。”
银白元道:“听我的客人说,萧家根本就买不起房子,可能是去租房住,死要面子的话也亏他说得出口!”
谭小苦一心想着回家,只盼银白元快点走,就说:“人要脸面树要皮,这不奇怪。”
银白元转对谭小苦说:“听朱师傅说你要回家扫墓,什么时候走?”
谭小苦说:“马上就走,还得准备香烛纸钱之类的东西呢。”
“这些东西都梁也有,你嫌力气没处使吗?”银白元说。
“没办法,我也想省点力气,就怕在都梁街上被人认出来。”
银白元点头:“说得也是,你去忙吧,我和你师父还得喝几杯。”
“那我就失礼了,你们慢慢饮。”谭小苦匆匆扒了两碗饭,就上街买香纸。买好后也不回家,就直往靖州至都梁的驿道走。
却说“近寒食雨草凄凄,著麦苗风柳映堤。等是有家归未得,杜鹃休向耳边啼”。谭小苦撑了一把晴雨伞,一路上也不与人搭话,一路晓行夜宿,第三天上午,总算到了都梁。他在最僻静的如归客栈住了,睡到晚上才敢出门吃东西。夜深人歇时,谭小苦带着祭品来到谭家村自家坟山上扫墓,因怕惊扰了村里人,也不敢燃放鞭炮。好在他带的纸钱特别多,这样在心理上才感到对得起祖先。
谭小苦最先来到村西头爷爷、奶奶及更高祖的坟地。这里是谭家村地位最高的坟场,即便是在夜里,也给人一种规范井然的庄严感。每一冢坟前都立了墓碑,有些还栽了松柏及海棠花。谭小苦虽然快一年多时间没有回来,但祖坟上不见一根乱草。在都梁几乎每一个家族都成立了“清明会”,按规矩,凡是上了“老坟山”的人,即使没有后辈或后辈远在他乡,清明会都要集体祭扫。
谭小苦给爷爷以上三代的祖人扫了墓,就来到靠西南的母亲坟地。这是一个低矮的黄土山,与高高的铜宝山遥遥相对,中间隔着一片田地和从田地中间穿过的没底江。这个丘山是谭家村等级仅高于村南“鬼崽崽”坟山的坟场,在都梁有一个特殊的称谓——“绝户坟”。葬在这里的大多数是未活到六十岁且无子嗣的“绝户”,还有一部分非正常死亡有子嗣的“伤人”。谭小苦的妈妈属于后者。
与不远处的祖坟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是一个白天都少有人光顾的荒凉之地,到了晚上更是阴森恐怖,时不时还有闪烁的鬼火。但谭小苦是不会顾忌这些的,他本身就是与鬼打交道的“专业户”。妈妈的坟很好找,这里多数的坟没有人认领,因此也无所谓立碑。谭小苦来到立了碑的坟前点燃蜡烛一照,上面果然刻了他谭小苦的名字。
坟头上野草茂密,谭小苦把蜡烛置在碑上,从布袋里寻出镰刀把坟上的乱草刈净,然后摆开祭品,焚燃冥钞……就在谭小苦跪拜完毕抬头之际,猛然发现一条黑影在不远处的坟地闪现上半个身子,随后就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