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大脑封闭术。
大脑封闭术最简单、最基础的方法就是清空自己的脑袋,什么也不去想,不去思考、不去回忆、不去感觉。
这和普拉瑞斯过去对自己的训练一样,遏制自己的过度思考、在关键时刻放开对思维的限制,都是某种程度上对大脑的控制。
控制自己的情感和记忆并不难,可控制自己活跃的思想就有些麻烦了。她习惯了思考,习惯了在自己意识的海洋里刮起风暴。让她彻底放空自己的思维就像把她的脊髓从身体里抽离。
斯内普教授对她说:“我会进入你的大脑,考察你的抵抗能力。”
整个过程都混乱,教授和她都几乎不想提起发生了什么。
普拉瑞斯发誓自己真的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大脑了。可或许是物极必反,被极度压抑的思绪像撑到极限的行李箱一样爆开了,很快把斯内普教授挤了出去。
普拉瑞斯忍不住想,又是死一般的沉默,最近发生这种情况的次数未免也太频繁了一些。
她又想,教授会看到什么呢?希望不是什么值得被关禁闭的事情。她还有很多咒语没有掌握,把时间花在这上面更有价值。
坦白说,普拉瑞斯确实不知道自己刚刚透露了什么记忆、什么思想或者什么情感。
家藏颇丰的藏书家,也没办法对每一本书的内容如数家珍,他们顶多知道这本书是从哪个人那里买回来的。
更何况普拉瑞斯还有被动上了锁的记忆、未曾整理的温妮咒语大全压缩包、以及童年时代挖出来的修道院全家桶迷辛合集。
普拉瑞斯结结巴巴地说:“教授,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斯内普教授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身,背对着她,一言不发。
她坐在凳子上,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斯内普教授的背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人的大脑是很复杂很精密也很容易被伤害到的,没有人比普拉瑞斯更清楚这一点。透露自己的秘密没什么,因为自己的无能而使教授受伤,却会让她非常愧疚。
好一会,真的是非常漫长的好一会,斯内普一字一句地说:“休息......小姐,我们得调整教学计划。”
冲向斯内普的不是普拉瑞斯那磅礴的理性分析,而是烙印着她深刻情感的记忆。
一张张稚嫩却扭曲的脸发出讥讽的声音:“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都是一样的吧?在这里的——都是约瑟,只有你是普林斯!”
一张张慈爱的脸表露着怜悯,却无法隐藏住底下的幸灾乐祸:“主啊!怎么会有人在圣诞节抛弃自己的孩子?她的父母该有多恨她?”
梅恩修女的脸在普拉瑞斯的记忆里出现:“神甫!我们该把她赶出修道院!有这样邪恶心思的人,怎么能留在修道院里,这会玷污主的荣光!”
随之而后的是“小普拉瑞斯”注意力的移动,斯内普第一次体会普拉瑞斯的全知视角。
梅恩修女领口露出三分之一的吻痕、她被压的有些扁的盘发、背后沾到灰的修女服、鞋底边缘露出的仓库附近才有的泥土、比往常精致一点的妆容和新补的浅色口红、和马修先生相似的气味、异常增多的洗澡次数等等等。
这些微不可察的小细节,在她眼里都像拿了个放大镜怼在上面一样。
一张肉嘟嘟的脸在“小普拉瑞斯”的记忆里放大:“你就是恶魔!是恶魔的孩子!你欺骗了神甫!我早晚会揭发你!”
场景快速变化,来到了一间昏暗的小厨房。
“才一英镑?”老嬷嬷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偷也不知道偷多点!拿去!”
“小普拉瑞斯”没有解释什么,她连忙从地上捡起那片黑面包,珍惜地塞进自己的衣服里,头也不回地跑向杂物间。
她踮起脚尖,透过杂物间被打了个洞的门锁,小心翼翼地看了又看,最后才走到杂物间的角落里。
一块地板被“小普拉瑞斯”掀起来,地板下是用布包起来的信封。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布块,打开信封:里面夹着几张纸币,和一张贺卡。
看到这里的斯内普眯起了眼睛。
斯内普没给人写过圣诞贺卡,当然,莉莉不算在普通人里面。
总之,在他之前的人生经历里,绝没有给六七岁小孩写信这种事情。于是,他在记忆里翻出学生时代级长给的贺卡,改了名字就首接全部搬了过去。
在斯莱特林,卢修斯这个级长的贺卡就像圣诞节商店的活动传单,走过路过谁都不会被错过。和斯内普同年的新生人手一份,只有收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