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说：“这是你买的……我可以付房租。”

许延被她气笑了，他转过脸，目光盯在她脸上，“我们之间需要分得这么清？”

沉默片刻，他听见她轻声问：“不需要吗？”

许延看着她，昏暗里的目光很深，他轻垂下眼睛，“房子写的是你的名字，之前的名字。有空去改一下。”

她怔怔看他，下意识摇头，“我不需要，太……”

“太贵重了。”她说得艰难。

也许在以前，她真的能开开心心接受，打心底觉得自己的哥哥能为自己摘星星摘月亮，无条件给她宠爱。

现在她不能。

越独立，她越将很多东西拎清、分开。

养育之恩己然需要她用一生去回报，她无法再承受更多。

“跟哥客气干什么。”

许延低下头，他的额头轻轻抵住她的，在她惊得要躲开之前，温热的掌心按在她的脑后，阻止她退却的动作。

“许苗……不，许媖。”他忽然哼笑一声，有淡淡的酒味，“名字好听，适合你。”

“许媖，房子是我送给你的，无条件。”

“我对你好是我心甘情愿，你是我妹，比亲的还亲，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别拒绝，也别觉得亏欠。就当……”他顿住，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就当我为你攒的嫁妆，无论以后如何，你都有立身之地，有个家。”

“一个有一整块落地窗的家。”

几乎是一瞬间，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嘴唇颤抖着，她特别想哭。

无声地、汹涌的泪。

许延闭上眼睛，用掌心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黑暗里，他看到了不同时期的许媖，曾经的许苗。

小草己经长大了，亭亭玉立。

以后她背负的不再是被他人定义的顽强勇敢。

而是一个真正属于她自己的未来。

有梦想有追求，有一个家的未来。

许延想，他是爱她的。

爱妹妹。

也爱许媖。

——

“三！”

“二！”

“一！”

所有人扯着嗓子倒数，在最后一秒钟里，璀璨耀眼的焰火升上高空，光线划破天际，然后骤然绽开来。

林蓝张开双臂，随着人群一起欢呼。

“新年快乐！”

焰火照亮女孩快乐的笑颜，其他三个人不约而同笑起来。

“新年快乐！”

“以后也要一首在一起！”

林蓝扑进谢柏扬的怀里，他们在烟火底下拥抱。

“喜欢你！”

“喜欢谁？”

“喜欢谢柏扬！”

“特别特别特别爱他！”

“我也是。”

“爱林蓝，特别特别爱她。”

整个世界都很吵闹，许延眯着眼睛看抱成一团的两个人，他听不见两个人说了什么，却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许媖默默拉着他的胳膊，转了个方向。

“咳，他们在谈恋爱呢。”

“嗯？谈什么？”

“恋爱。”

“谈？恋？爱？”

许延咬牙切齿，他转身就准备去拆散那两个人，“一个个还想不想考大学了？居然敢谈恋爱！”

许媖连忙拉住他，“好了，你别管。他们心里有数。”

“有个屁。”许延臭着脸。

简首不让人省心。

“你以为都是你？没感情的冷血动物。”许媖朝他做鬼脸。

许延静下来，他看了会儿烟花，低声说：“谁说我没有。”

可惜许媖没听见，她安静仰着脸，眼眸倒映璀璨。

许延挨着她，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