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初八。”
裴松寒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到阵阵杀气。可等他抬眼看过去,却发现贺斯屿的眼睛很平静,平静的好像毫不在意。贺斯屿平静的说:“是么。”裴松寒笑着说:“要说你这回京的时机也是巧,正好赶在我婚期前面一个月回来,否则还参加不了我的大婚。”裴松寒前年去幽州只待了一个月,但和贺斯屿也玩的熟识了,他十分钦佩这个少年将军。分明是同岁,他已经可以和父亲并肩作战,出生入死。连陛下都盛赞,说贺家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裴松寒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做出自已的一番事业来,不陷在父辈的阴影之下,浑浑噩噩的享受。贺斯屿牵唇,眸底却没有半点笑意,反而凉的可怕:“的确很巧。”“走吧,我们去外院,我也想见见贺伯父。”裴松寒做了个请的手势。贺斯屿跟上他的步子,语气随意:“你对这很熟?”裴松寒笑着说:“我和谢姑娘三年前定亲,逢年过节,我都会来谢府送节礼,自然熟悉。”只可惜每次见她也只能匆匆说上几句话。谢家规矩严。贺斯屿脸色隐隐紧绷着,定亲三年了。难怪喊的那么顺口。“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你忘了?”裴松寒笑着问。贺斯屿想起来了,两年前在幽州,裴松寒跟着宁国公前来办事,他爹亲自招待。他和裴松寒年岁相仿,便由他招待裴松寒,两人熟识之后,裴松寒便说起自已的未婚妻。“她知书识礼,还博学多才,只是她家规矩严,她性子也安静,我难得和她说上几句话。”“但我喜欢她,第一次见她便喜欢她,她也喜欢我。”“等我们成了婚,有机会的话,我带她来见你。”这些脑子里的记忆回想起来,贺斯屿胸口闷的要炸了。他想起她靠在他的怀里,澄澈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他,说:我很爱你。可今日,她用那样漠然又抵触的眼睛看着他,仿佛他是个脏东西。“贺兄?”裴松寒察觉到他的分神,又喊了一声。贺斯屿终于回神,一抬眼,看到眼前这张熟悉的让他想弄死的脸。他盯着裴松寒,心中的躁郁却无声无息间平复。 她便是和裴松寒定亲三年又怎样?两情相悦又怎样?她穿越到现代后,还不是坚定的选择了他。不论什么时候,南桑宁就是南桑宁,她还能换了芯子不成?!贺斯屿堵在胸口的那一团躁郁忽然消散了大半,神色都和缓了许多。“哦,我忘了。”裴松寒也不以为意,只笑笑:“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忘记也正常,而且听说你在沧州受了重伤,现在大概也虚弱,怎么今天还特意来参加谢家的宴席?”因为贺斯屿受重伤昏迷,连进宫面圣都错过了。反倒是谢家这么一场无足轻重的生辰宴,他还特意赶来了。“昨天刚醒,大夫说让我多走动。”贺斯屿随口敷衍。裴松寒迟疑的看着他左肩隐隐渗出的鲜血,这个伤势,确定能多走动?“三爷,老爷正找你呢!”福生匆匆迎上来。贺斯屿迈开步子,走进前厅的宴席里。谢老爷正亲自招待贵客,今日府上来的最贵重的两家客人,无疑是贺家和裴家。“斯屿,来见过谢大人和宁国公。”贺万钧抬了抬手。贺斯屿拱手行礼,裴松寒也行礼。谢老爷笑着说:“这小贺将军当真是器宇轩昂,不愧是贺将军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这次立下大功,陛下必定得重重嘉奖!”贺万钧摆了摆手:“一个毛小子,靠着点运气钻了敌军的空子,不值一提,他太得多历练。”宁国公笑着说:“听说贺三公子还未成婚,这要是成了婚,必定能更沉稳些。”谢老爷连忙说:“是啊,松寒和贺三公子同岁,松寒和我大女儿的婚事将近,这三公子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谢老爷这话,却是对着宁国公说的。宁国公笑容淡了几分,没接话,只看向贺万钧:“孩子大了,的确得早日成家。”裴松寒笑着拱手:“还请贺伯父下个月能来喝一杯喜酒。”贺万钧点点头:“那是应该的。”他又看向贺斯屿,眉头都拧起来:“他若是有松寒一半省心,我也不必这般操心了!婚事也半点不上心。”岂止不上心,在幽州时就已经费心为他议亲,这个混账全都搞砸了,混世魔王的名声响彻了整个幽州,让人闻风丧胆。贺万钧想想都来气,自已简直造了孽,生了这么个逆子。却忽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