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蛄蛹了几下,差点就要挣脱。
我心中“咯噔……”不可置信:“崔将军?怎么会?”
“怎会?我……”我开口,声音沙哑地不成样子。
“怎么不会!就是你!都怪你!崔将军镇守于阗十余年,就是为了救你,他和崔少将军葬身沙海。夫人和少夫人也殉情了,崔家四口人命,你拿什么还!”青年痛苦哀嚎,愤慨控诉。
崔家四口!我手脚冰凉,惊慌失措,身形踉跄,跌跌撞撞跑出去。
“崔将军在哪?”我一路跑出来,逮住人问:“崔将军呢?崔将军在哪儿?”
没人回应我。
我继续奔跑,逢人就问:“崔将军在哪儿?”
我得知崔彦华一家四口的尸骨被安置在于阗府衙大堂。
“你来干什么?”有人愤恨质问。
我步履蹒跚地向灵堂走来,被几个当地青壮年拦在外面,上前将我往外推搡。
我浑身乏力,根本站不稳,脚步踉跄,瘫在地上。
我蓦地跪下,用膝盖一步一步往前行……
身边还是有人不断推搡我,一下两下,倒下、起身、倒下、又起身,循环往复……
我只想着往前跪行,一直跪到崔彦华灵前。
对着崔彦华的棺椁叩首,一下两下……闷响持续不断,直至额头青乌,面前流下一摊血迹。
雨越下越大,猛如倾盆,百姓们只得四散奔逃躲雨,半晌,灵前只剩下几人驻足。
我继续磕头,咚咚闷响,和哗哗雨声奏出别样的哀歌。
三日后,我全身缟素,牵着灵车马的缰绳,一步一步踏上回京的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