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紫禁城笼罩在朦胧的暮色中,宫墙根下的青砖泛着冷冽的光。÷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1,朱允熥斜倚在鎏金蟠龙椅上,白玉扳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目光扫过阶下跪着的人影。那人身着褪色的玄色锦袍,膝盖处沾着斑驳的泥渍,左额角还凝结着干涸的血痂,正是刚被侍卫押解而来的燕王朱棣。
“四叔,朱高煦今年多大了?”朱允熥忽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他端起汝窑茶盏轻抿一口,茶雾氤氲中,将对方骤然僵直的脊背收入眼底。朱棣猛地抬头,凌乱的发丝下,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闪过一丝错愕。方才他还在侃侃而谈,刻意放大的声量里藏着隐晦的威慑,刻意挺直的脊背仿佛已经披上了龙袍。他预想过无数种对方的反应——或是勃然大怒,命人用枪托将他打得头破血流;或是色厉内荏,颤抖着手指叱骂他谋逆。却独独没料到,这年轻的帝王会突然问起远在北平的次子。“朱允熥,你关注本王远在北平的老二干什么?”朱棣缓缓起身,刻意用袖口拂去膝上的尘土,“你难道不应该关注一下本王身上展露出的帝王之气吗?”他刻意昂首挺胸,下巴微微扬起,试图找回几分藩王的威严。朱允熥放下茶盏,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站起身,玄色龙纹锦袍上的金线随着动作闪烁,一步步走下玉阶。殿外的风卷着柳絮扑进来,拂过朱棣凌乱的鬓角,也掀起朱允熥袍角的暗纹。帝王之气?朱允熥绕着朱棣踱步,目光似带着实质般扫过对方跛行的右腿,那是方才被侍卫踹伤的。视线又落在他红肿的嘴角,那里还残留着被掌掴的痕迹,两圈青紫在眼下晕染开来,倒像是戴了副滑稽的面具。最后落在那张厚颜无耻的脸上,明明狼狈至此,还在大言不惭地谈论帝王之气。“四叔,”朱允熥忽然停住脚步,幽幽一叹,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我只看到了一瘸一拐,站都站不稳,嘴角红肿,两眼圈发紫,脸皮还很厚的落魄藩王。”朱棣的瞳孔猛地收缩,指节捏得发白。他几乎要按捺不住腰间的佩刀,可瞥见廊下虎视眈眈的侍卫,满腔怒火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在心底咬牙切齿,面上却强扯出一抹冷笑:“侄儿好眼力。”朱允熥转身走回龙椅,金丝绣着的十二章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他重新坐下,端起茶盏轻吹浮沫,漫不经心地问:“四叔此番潜入皇城,想必做了不少准备吧?”这话像是戳中了朱棣的痛处。他上前一步,又因伤腿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后咬牙道:“宫廷的巡逻路线本王都早已经探查清楚了。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自问没有破绽。可是......你们为何还能够很快的发现本王?”说到最后,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困惑和不甘。朱允熥闻言挑眉,朝着不远处的摄像头指了指。D完:?本@`^神;站` /最(新/·¥章@?a节~:更t\新(?e快o那是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物件,镶嵌在廊柱顶端,正对着殿门的方向。“整个皇城之中,早已经被朕安装上了天眼系统。”“天眼系统?这是什么东西?”朱棣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瞳孔突然放大。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一路上经过的每道宫门,每个转角,总有那么个黑色物件会突然闪过一道幽蓝的光芒,就像闪电划过夜空,当时只当是错觉,如今想来......朱允熥见状,朝着阶下的陈大力摆了摆手。陈大力身形魁梧,虎背熊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叠宣纸。纸张有些发烫,显然是刚从暗房取出来。“四叔,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中,无处遁形。”朱允熥接过纸张,慢条斯理地展开。第一张是朱棣翻墙入院的瞬间,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脸上的紧张和警惕清晰可见;第二张是他躲在廊柱后的侧影,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第三张......朱棣的脸色随着一张张画面的展开愈发苍白。他伸手去抓那些纸张,指尖却在触碰到的瞬间猛地缩回——画面太过清晰,连他鬓角的白发都纤毫毕现。“难道你真的会妖法?竟能够将本王摄入这小小的纸张中!”他踉跄后退,撞翻了一旁的青铜香炉,香灰扑簌簌洒落。朱允熥看着对方惊慌失措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四叔,这世间那有什么妖术怪物。要相信科学。”他拍了拍手,殿外立刻走进两名侍卫,“送四叔回驿馆,好生‘招待’。”等到朱棣的身影消失在殿外,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从暗处走出。他身着飞鱼服,腰悬绣春刀,整个人像是从阴影里凝结出来的。“陛下,燕王此番潜入,怕是另有图谋。”纪纲单膝跪地,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