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那套青花瓷茶具,和李洪祥私厨里的摆件如出一辙。
“县长找我,是为了钢厂家属楼的拆迁?”
高义往紫砂杯里续着水,蒸汽模糊了他眼角的细纹:“李洪祥的宏业地产,是咱们县的纳税大户。城东改造项目能带动多少就业,你算过这个账吗?”
他把茶杯往郑青云面前推了推,淡淡地说道:“拆迁补偿款的事我听说了,群众有情绪可以理解,但开发商也有难处,互相让一步嘛。”
“让一步?”
郑青云从公文包抽出照片,张大爷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在日光灯下格外清晰:“李总让保安放狗咬人时,怎么没想过让一步?补偿款从五千降到三千,这不是让步,是掠夺。”
高义的手指在茶杯盖上重重敲了敲:“你刚到信访局,可能还不了解情况。宏业地产是重点扶持企业,手续齐全,程序合法。城建局和拆迁办都出了证明,你为什么非要揪着不放?”
他突然提高声调,大声说道:“信访局要做的是疏导群众,不是挑动矛盾。”
这一刻,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但郑青云却并不为所动,他挺直脊背,深蓝衬衫的领口在压力下依旧笔挺:“县长,我查过《国有土地上房屋征收与补偿条例》,第十九条明确规定,补偿款不得低于市场价。李洪祥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条例。”
他把文件推过去,红色的批注在条款下格外醒目:“至于重点扶持,更不能成为违法的保护伞。”
听到这句话,高义的脸色沉了下来,指节捏得发白看着郑青云说道:“你这是在质疑县政府的决策?”
他是真的万万没想到,这个郑青云竟然如此的耿直,一点面子不给自己这个县长不说,甚至还掏出国家的法律规定来,这简直太放肆了,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