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眼神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惊惶和浓重的挫败感。
种师道的容貌又苍老了几分,原本花白的头发,现在几乎全白。
和西夏狗贼这接近一个月的厮杀,几乎耗尽了这位老帅的心血。
折可求坐在一旁,面色沉凝如水,眼神却如幽潭般飘忽不定。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玉,心思显然已不知飘向何方。
姚古却浑身战意翻腾,带着冲天的锐气。
目前三家兵马只有姚家军折损的最多。
他姚家上阵厮杀的次数也最多,就连这位老帅,都亲自带人冲锋了几次。
好好的过了几次斩杀西夏狗贼的瘾。
童贯阴鸷的目光从几个人脸上看过,尖细着嗓子说道:
“诸位;
咱家看西夏狗贼势头迅猛,我们野外之战根本不是对手。
为了保全我们实力,咱家决定再后退五十里,不和他们在野外厮杀,而据城自守。”
“不行……”
最为暴烈的姚古猛地一拍桌子道:
“童大帅的命令,俺老古不认同。
如今我们已经是一退再退。
若是再后退五十里,不但将整个横山的天然屏障给了西夏。
就连整个秦凤路也暴露在了西夏铁蹄之下。
再说了,若是后退,防线将会拉更长,对于我们的防守更加无利……”
听了姚古的话,种师道微微点头,不过捏着胡须没有说话。
折可求眼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童贯既然想要后逃,凭借姚古还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果不其然,童贯眼神一冷,声音更加尖细了两分;
“古将军,面对西夏的咄咄逼人,咱家也不想退啊!
可如今天寒地冻,将士们已经折损了两三万人,他们早就没有了斗志。
我们的将士守城乃是强项。
若是再厮斗下去,岂不是拿着我们的短处,迎战西夏人的长处?”
童贯说到这里,眼光再次从几个人脸上扫过,语气中带着一股威胁意味:
“实不相瞒,我西北军折损这么多,陛下已经雷霆震怒。
后续的粮草,咱家都不好意思向朝廷伸手。
到时候万一断了军粮,将士们可就真军心涣散了……”
“我们退到城内,其实就是以退为进了。
西夏狗贼不善于攻城,战事定然胶着起来。
只要天气再冷上两分,西夏狗贼定然不战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