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州如今太平。
可她跟前还有四个娃儿,最小的那个走路还晃摆,根本行不了长途,不得不留下来。
妇人凶着脸,恶狠道:“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许出声,听到没有?!”
孩子们巴巴睁着眼,他们害怕,揪着自己娘的衣角不愿松开,好像只要揪着这一节衣角,就安全了。
“娘,我们不出声,是不是就能活?”
王二娘眨了眨酸胀的眼,说道:“是,你们平时不是最喜欢捉迷藏么,今天你们都要藏好,不许被人发现,不管看到什么,不论发生什么,你们都要把嘴巴闭严实,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赢。”
大点的女儿开口道:“那娘呢,娘也躲起来吗?”
“娘不躲,娘守着屋。”
“娘为什么不躲?那些人找到娘怎么办?”又一个小子问道。
王二娘气骂道:“恁多废话,叫你们咋做就咋做,轮得到你们管老娘?!”
说罢,拎起最小的那个,走向屋角,将角落里的酱缸盖一掀,把孩子丢了进去,然后掩上。
刚要转身,就听缸内传来孩子稚嫩的嗡声:“娘——里面好闷,熏人。”
王二娘嘴里喋喋骂着:“都是一群讨债鬼。”
说是这么说,转手把缸盖推出一条缝,然后又折过身去抱另一个,将孩子塞到床底,还有两个,全塞进了衣橱。
四个孩子俱以藏好,屋子里安静下来,王二娘搬来一张老木椅,摆在房屋正中,坐下,盯着眼前的木门。
几个孩子从不同的方向望去,看着他们母亲的背,膀大腰圆,平日里可凶,可这会儿他们却觉着她的身体并不壮实,还很脆弱,她抵不住那些蛮人。
“娘——”几个声音唤道。
妇人这次没有再骂,只是“嘘”了一声。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门外的闹动声愈发大起来,地面也跟着轰动不宁。
这时,杂乱的脚步声往这边行来,接着门被推开。
三名身着铁甲的夷越兵扬头进了屋子,王二娘看着来人,虽是努力保持镇定,仍不免煞白了脸。
这些夷越兵都是高个头,甲衣上染着血,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脸黑,散着发,像是才吃过人一样。
王二娘站起身,立在三人面前,看着他们。
塔什带着两名手下挑了一间街边小屋进入,发现屋主竟是一名妇人。
战前,上面一再交代他们,进城后不可乱来,要帮扶城中百姓,安抚人心,若有违者军法处置,这不,一进城,各自忙着找帮扶对象。
届时上面问起来,他也有话回,然后给他再升一级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进了屋后,先是环顾一周,然后问道:“这屋里就你一人?”
王二娘强自镇定:“是。”
塔什点了点头,走到窗台边,把台边的一个酒瓮拿起,就在王二娘以为他会砸了时,那男人拿袖口在瓮身上拭了拭,把灰尘拂掉,完了还点头自言自语道:“嗯,干净了。”
另两个小兵,见他们的头儿有了动作,也开始上手,一个拿笤帚扫地,一个拿抹布掸灰。
王二娘愕愣在原地,这是在给她打扫房子?不是来抢砸的?
塔什清了清嗓子,他不惯做这些,让他上战杀敌倒是可以,说道:“你看看这屋子有无需要我们出力的,比如挑水啊……”
说着揭开了水缸,然后话就断了,这缸里怎么还有个孩子?
王二娘赶紧走过去,一歪身,倚在缸壁上,讪笑道:“正在捉迷藏呢!”
塔什挑起一边的眉:“捉迷藏?”
“是,是,孩子闹着玩儿。”
塔什抿了抿唇,心里猜到怎么回事,不过也不挑破,说道:“行了,既然你这屋子不需要下力的,我们就走了。”
说罢,一挥手,领着两名小兵推门而出。
待人走后,王二娘吁出一口气,还有些回不过神,这就没事了?
直到身后小儿唤了她一声,才反应过来,忙把最小的那个从缸里拎出来,然后踢了踢床栏,让床下的那个爬出来。
一面走到衣橱边,打开柜门,探出手,抱出柜子里的孩子,刚一手一个抱出,房门又开了。
“对了……你若是……”塔什看着眼前的四小一大,正巧四小一大也把他看着。
王二娘赶紧问道:“大人有什么事?”
塔什“哦”了一声,开口道:“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