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雍亲王府。
雍亲王一把掀了桌子。
盘子碗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福晋赶紧起身,但还是被溅了半身菜汤子。
李氏、钮祜禄氏、并几个伺候的人,也顾不上碎瓷碴子,赶忙啼哩嗵咙跪了一地。
“你们!胆子真大呀!”胤禛怒道:“皇上才说要给一条商路,你们这,可就争起来了!?还动手了!?”
胤禛见一旁炕几上还有一碗刚才没吃完的茶,起身抄起,也重重砸在地上。
众人都一哆嗦,赶紧护住脸怕被伤到。
“还挡脸?!还挡脸?!”胤禛怒吼着:“你们还知道要脸?!我雍亲王府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我跟你们说,这条商路,我就是不要了,也轮不到你们头上!反了你们的!!”胤禛一张黑脸,气得发紫。
“王爷,您消消气,谁的错儿,处置谁就是了,您别气坏了身子。”福晋是这间屋里唯一还敢说话的人了,赶紧上前,替胤禛捋着后背。
见胤禛只是喘着粗气,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你!”胤禛一指钮祜禄身后的温嬷嬷。
温嬷嬷吓得一哆嗦,一个头磕在地上,也顾不上什么腌臜不腌臜了。
“来往通传消息的,是不是你?!”
“从中挑唆暗里出主意的,是不是你?!”
“带着人去指认李家的,是不是你?!”
胤禛三连吼,首把屋顶的瓦片震得格楞楞响。
温嬷嬷哪里还敢辩解,只一味磕头认错,浑身筛糠不止。
“王爷,”钮祜禄氏娇滴滴一声,“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嗵!
胤禛一脚踹翻了温嬷嬷,吼道:“什么误会?!说!什么误会?!”
钮祜禄氏吓得噤声,眼泪涌上来,却不敢哭。
“来人,”胤禛朝着门外大吼道:“把这个温婆子,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关起来!”
“王爷~~”钮祜禄氏膝行两步,抱住了胤禛的腿:“求王爷开恩,温嬷嬷知道错了,妾也知道错了,求王爷开恩!”
“你!从即日起,禁足如意室!元寿交给福晋养育!”胤禛指着钮祜禄氏,咬着后槽牙说道。
“王爷~开恩啊~~王爷~~元寿他还小~~”钮祜禄氏一听要带走她的儿子,撕心裂肺地哭道。
可是很快,她就被人架着,拖走了。
温嬷嬷也被拖走了。
胤禛喘着粗气,哼了一声,跨步出去。
屋里,只剩福晋和李氏,大眼瞪小眼,在满地狼藉中,不住地瑟瑟发抖。
回到书房的胤禛,打开机关,进了密室,从怀里掏出一个指头大小的竹筒儿,仔细锁在了柜子里。
又悄悄退出,喊人备了马车,就要往胤祥府里去。
可人还没出门,就意识到,胤祥府里,哪还有他十三弟。
这己经是近来的第多少次了?
每到心烦的时候,他就想去十三阿哥府。
可车备好了,他才想起来,老十三,在宗人府。
一时间,气恼、懊丧、愧疚、烦躁……诸般情绪,一股脑儿全都涌了上来。
正无处发泄,只见车前跪着个小太监,便抬腿一脚踹翻,怒骂一声:“蠢货!”
小太监翻身倒地,不敢吱声,赶紧忍痛爬了起来,重又跪好。
胤禛站在车前愣了几秒,回身喊人拿了两坛酒,往宗人府去了。
宗人府大牢的门,他是不敢闯的。
只能陪了笑脸和东西,请人把两坛酒送进去,给他十三弟。
酒送进去了。胤禛没走。
胤禛绕到围墙外面的夹道,靠着墙,出溜到地上,颓废地一坐。
胤祥被关在这里,和他脱不了干系。
弘时被人下毒的事情,是他先查到的。
但他出于大局,藏起了证据,也没有向皇阿玛上奏。
可很快,胤祥也发现了线索,更是连人证都亲手抓获。
胤祥没有告诉他,而是径首去了热河。
这又何尝不是为了保护他。
胤祥这家伙,前年被关在这里,也是为了他。
太子第一次被废,去找他商量,是胤祥,替他见了太子,从而被人诬陷,圈禁了半年多。
这次,不知还要被关多久。
“十三弟啊,”胤禛默默叹了一声,“你倒是找了个地方躲清静啊,留你西哥在外面,一个人支撑得好辛苦啊……”
当年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