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赵观砚紧紧拉着虞秋濯的手，脚步匆匆地往房内走去。

“瞧这手凉的，都快没温度了。”虞秋濯微微低下头，没有出声，只任由他拉着。

进了房间，虞秋濯开始整理床铺，细碎的发丝随着动作滑落，她犹豫片刻，问道：“你是打算睡地上，还是睡床？”

赵观砚原本解腰带的手忽然停住，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气息。

他顿了顿，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床吧。”说罢，他的耳朵迅速染上一层红晕，那颜色如同初绽的桃花。

虞秋濯微微抬眸，目光与他短暂交汇后又迅速移开，接着开口问道：“你洗澡了没？”

赵观砚眼神有些闪躲，却又带着一丝期待，“我洗过了。”他的脸颊微微泛红，恰似熟透的红苹果，羞涩又可爱。

其实，每次来见她之前，他都会仔仔细细地收拾自己，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赵观砚穿上寝衣，伸手接过虞秋濯手中的被子，低声说道：“我来吧。”

两人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在一起，刹那间，仿佛有一股电流迅速传遍全身。

虞秋濯的心猛地一颤，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

她微微低下头，脸颊滚烫，小声说道：“你睡外面吧。”声音轻得如同蚊吟。

赵观砚微微一怔，随即唇角微微上扬，轻声应道：“嗯。”

他坐在床铺边上，明亮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她。虞秋濯被他看得心中慌乱，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就这么容易脸红心跳。

她飞快地爬上床，用被子紧紧地蒙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令人慌乱的氛围隔绝在外。

“还熄灯吗？”

他知道她怕黑，晚上睡觉都会留一盏灯。

虞秋濯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轻轻摇了摇头，“不用熄。”

夜，静得只剩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虞秋濯躲在被子里，身体紧绷，不知怎么的，心脏如小鹿乱撞。

感受着赵观砚熟又有些陌生的气息，她愈发不自在。

赵观砚小心翼翼地躺好，尽量不发出声响，生怕惊扰了这紧张的氛围。

他侧过身，借着昏黄灯光，偷偷看向蒙头的虞秋濯，嘴角不自觉上扬，觉得她此刻可爱极了。

毛茸茸的脑袋、小耳朵、小鼻子......

他忍不住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你再不出来，我就...钻进你的被窝...”

果然，奇效。

她伸出头，眼睛因为震惊挣得很大，“你个无耻！”

赵观砚眼中笑意更甚，“那咋了...我现在是个无耻之人，那你还愿意...‘收留’我！”

他咬紧了“收留”二字。

虞秋濯白他一眼：“你就等着吧，江信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

“你可一定要争气些...”

她冲着床顶的雕花发呆，语气惆怅地说着。

赵观砚用手肘撑起来，趴在她耳边说：“姩姩，你阿弟，我救出来了。”

虞瞧着眼神呆滞，很久都没有说话，可等她再开口的时候，眼眶里已经全是泪水，已经快要哭出来，颤着声：“真...真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的声音很小，像是不敢相信，怕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地求证。

赵观砚心软得一塌糊涂，轻轻用额头蹭着她，“真的真的，不骗你，我保证。”

“为了保护他，我将他送去了西北。”

他慢慢说着，一边替她擦着泪。“听慕尚说啊，他现在已经适应了军营里的生活，和士兵们打成一片，而且，慕尚说他很有头脑，替他们解决了西北粮食问题......”

他说得絮絮叨叨，却说得虞秋濯眼泪哗啦啦地流。

“西北军营里很苦，但他很厉害，姩姩，他很厉害。”

她一把抱住他，呜咽着、哭嚎着，仿佛要向他倾诉所有委屈一样。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说：“姩姩，姩姩，不哭了...”

她又哭了好一会儿，差点收不住，抽噎着说：“他叫知烨，是我的弟弟...”

她趴在他胸膛上，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阿烨他，从小跟着我，这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一定吓着了。”

赵观砚替她掩好被子，接着说：“嗯，我与他只见过一面，他急着问我你怎么样了，还差点摔个跟头...”

虞秋濯扑哧笑出来，“谢谢你，真的，即便是最后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