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晏灵乌不解：“什么奇怪的坏东西？”

呦呦伸手指了指窗子：“树树说哒！介里有好多奇怪的坏东西呀！他说，他都快……”

晏灵乌果断俊脸一歪，堵住了呦呦的小嘴，动作那叫一个水到渠成天衣无缝。

同时，他借着这个动作，回头一看。

就看到窗子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条缝，一根树枝突兀地刺了进来，还在微微颤动，咋说呢，偷感有点重，就像一条伸头探脑的小蛇。

晏灵乌面上若无其事，笑着应声：“哦哦，呦呦是说那些画啊，果然画了很多奇怪的坏东西……”

一边不动声色地示意霍星河。

霍星河就道：“确实有点怪，这里既然不好看，那我们去看看别的院子吧！朝云，星湖星海小乾，我们走！”

霍星湖三小只完全没察觉不对，嗷的一嗓子就跑了，飞毛腿那叫一个快。

明锦云也跟了上去。

晏灵乌这才抱着呦呦走到窗口，打开窗子细问：“树树说什么了？”

呦呦道：“树树说，他老人家，都快被这些坏东西给逼死啦！这些东西，给他的树生，留下了难以忘记的伤悲！让他回忆起当年，都有一些疼痛和苦涩！”

晏灵乌：“……？？？”

霍行之：“……？？？”

他惊讶地把整个大脑袋伸出去，看了看几步外的大柏树：“真看不出来啊！”

真看不出来，一棵老树，这么多愁善感的吗？

呦呦还在继续：“岁月悠悠，风霜雨雪，如同一册书卷……”

晏灵乌：“……”

呦呦跟鸟兽沟通时，鸟兽都多少能听懂一些人话，牠们叫起来，也多少能猜一猜。

但跟植物说话，晏灵乌就真的两眼一抹黑了，只能听着呦呦费尽巴拉地翻译。

这颗诗意老树，大概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能听懂他说话的，一直叨叨叨说了好半天，霍行之听得一脸牙痛，连晏灵乌都有点控制不住表情了。

下一刻，呦呦终于停了下来，然后道：“呦呦叫呦呦，他是呦呦的漂亮老婆。”

她回过小手手戳住晏灵乌的脸，一边掩耳盗铃的把小脸别开了。

晏灵乌：“……”

习惯了，真的。

小团儿实在太爱他了，不管跟谁见面都一定会介绍他一句。

虽然树没有眼睛，但他仍是迅速调整了表情，优雅微笑，还点了点头……

然后呦呦又指住霍行这：“这是呦呦的舅舅。”

霍行之半个身子探出去，招手：“嗨！才子……不是，才树，你好啊！”

树叶哗啦啦一阵响，霍行之连忙问：“他说什么？”

呦呦道：“他说你有眼光。”

霍行之：“那是！”

于是两人一树又聊了半天废话……

晏灵乌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小板凳，只默默承担着抱娃的职责。

好在呦呦拐呀拐的，终于又拐了回去， “坏人把坏东西放进来？什么坏人呀？工匠？？”

霍行之在旁边道：“啊啊我知道，是不是鲁班术？”

好在这次呦呦和大树都没有理他，呦呦听得认真：“不是坏工匠，是笨工匠？他们用……水银？灌进木头的孔孔和缝缝里？害你生病病啦？差一点死掉？都长不动啦？”

“还有红色的丹砂，涂到墙上，”呦呦一边说，一边仰着头到处看了看。

又道：“介个呦呦知道！师父教过！丹砂，又名朱砂，甘，微寒；有毒。能清心镇惊，安神解毒。用于心悸易惊，失眠多梦……介个也不行吗？会让你的叶子变黄黄？还会掉叶子？生病？”

“青金也不行，会让根根长不动？还会让根变短，长歪，变成奇怪的样子，然后根根就死掉了？你也差点死掉啦？”

团子越问越是瞳孔地震：“介些坏东西，树树不可以闻，也不可以吃，那人哪？呦呦和灵乌哥哥和舅舅可以吗？”

“人也不行？会中毒，会生病，会身体变弱，会头痛、失眠、焦虑，气喘，掉头发，有损经筋，不孕不育……”

晏灵乌越听越震惊。

他起先还以为是有人使坏害人，听着听着，才猛然发现不对！

宫中的建筑，为了防虫蚊和坚固持久，又为了色泽好看，匠人们大多都是“赤汞灌梁，青金封椽，丹砂涂壁”，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