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为某个特定的人物所安排好的,曹利用就是这样的一个幸运儿。他在澶渊之盟里的经历我们在这里就无需多言了,但如果仅凭这份功劳他显然无法在今后成为枢密院的最高长官,因此他还需要再立下点功劳才能成为他日后晋升的资本,而此次宜州兵变恰好成为了他向上进取的台阶。
针对此次兵变,赵恒在派兵剿灭之前也对宰相王旦发表过自己的看法和观点:“司天监的官员最近说他们根据天象和占卜的情况预测将会有兵事要发生,朕一听就觉得边远之地的军政长官可能有人不够称职会导致祸乱发生,没想到这果然应验了。如果叛军选择据城自保或是携带金银物资藏匿山林倒不足为虑,朕就担心他们会招募兵勇进而自立为王,然后东出广州祸乱整个岭南。如果真是这样,那背后必有高人教唆,这也正是朕所忧虑的。”
本着祖传的“将从中御”基因,赵恒在战前也对此次军事进剿做出了各种指示和安排,诸如严明军纪:不得践踏农田、不得随意杀人放火、不得伤及平民,再比如传令两广其余各地州府严加防备以防叛军偷袭州城,至于曹利用平叛大军的每一步行动自然也得随时听从他的指令。以上这些就不细说了,这是赵氏官家们的祖传病,个个都以军事统帅和军事战略家而自居,此不说也罢。
不幸的是,叛军接下来的举动正好是赵恒最担心的那种,他们没有以孤城自守,更没有啸聚山林,而是倾巢而出开始攻打临近的柳州。柳州知州见叛军来袭竟然望风而逃,而城里的千余守军则坚决抗击,但有鉴于众寡悬殊,叛军当日攻城,当日城破,柳州守军千余人大多战死,叛军随即进逼象州。
庆幸的是,宜州的此次兵变属于激情犯罪,他们在举事前并无预谋,事后更是没有了退路才不得已索性一条路走到黑,因而攻到了象州之后,叛军的后劲就明显乏力了。粮草、兵源、军心和军械都成了阻碍他们进一步向前发展的障碍,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里面并无什么萧何、张良之辈,等待他们的结局也就只能是覆灭。
在象州城下连续攻打了两个多月后,叛军不但没能攻下象州,反而等来了他们的煞星——曹利用率领的平叛大军终于是赶来了。
九月二十一日,曹利用与叛军在象州境内的武仙县展开了决战。说来也是不可思议,曹利用的大军因为严守赵恒持重而进的敕令而没有立即对叛军发起攻击,可这边的叛军头领陈进却突然间是豪情大发,他率领叛军主动向宋军发起了进攻。
叛军自持所着衣甲和所持盾牌皆刀枪不入,于是他们便手持盾牌和长枪直冲宋军主阵。宋军这边万箭齐发,可让他们感到惊奇的是,这些箭矢竟然没能给对面的叛军造成预想中的杀伤效果,对方根本就没有成片地倒下,反而还冲得更猛了。弓箭不管用自然得召唤神器了,宋军的神器便是让辽国以及后来的女真重甲骑兵都肝胆俱裂的巨斧和大刀。果然,两军近身肉搏之后,宋军这一斧子劈下去顿时就把那盾牌劈成了两半,盾牌都能劈成两半,那手持盾牌的人还能完好无损吗?
在绝对实力的碾压面前,叛军最后纷纷是弃械奔逃,宋军一路追杀至象州城下将叛军斩杀殆尽。之前被叛军挟持不得已充当叛军首领的原宜州判官卢成均率众投降,而陈进等主要起事人员共计十余人则被斩首示众。
至此,宜州兵变宣告平灭。
这叛乱虽然是被迅速镇压了,可赵恒还是心有余悸,在他看来此次兵变完全就是因为刘永规驭下过严所致,这个教训不可谓不深刻。于是,赵恒就此想到了一个人——孙全照。
此时的孙全照已经被赵恒派到西北去站岗了,他的职务是永兴军知军。孙全照的忠心和勇武是无可置疑的,但赵恒深知他的短板在哪里——驭下峻急。这可是和刘永规一样的毛病,赵恒担心孙全照会重蹈刘永规的覆辙,而永兴军的地理位置和战略重要性又是宜州那个地方所远不能相提并论的。有鉴于此,赵恒就派了一个名叫孙仅的文官去把孙全照给替了,孙全照则被安排到了内地的许州为官。
宜州的叛乱并没有让赵恒感觉危机四伏,因为这场叛乱很轻易地就被迅速平定,也因为他从中发现了导致叛乱发生的祸根并迅速地将其在别的地方加以根除从而让他觉得整个帝国就此更加稳固了。这也让他有理由去嘲笑他远在北方的那位皇弟和皇叔母:我大宋眼下是君臣一心,皇族内部也是亲近和睦,但你们辽国怎么就这么闹腾和奇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