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t?a-k/a`n*s*h?u~.?c′o.m′
滁州偏南,此地多雨。
一场骤雨落了半月,冬时已过,正是廖春,深山古刹间一座古宅中,视线侧出飞檐外,抬头已见满目苍绿。
淅淅沥沥的雨不停,搅动幽静宅院中的一池春水,偶有几只金红的鲤鱼游弋在其中。
湿冷的寒风吹动丝丝雨线,飘入亭中,树梢轻晃间,偶尔能听到几声你来我往的落棋声,清脆如珠。
远处小径上此时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一身深青的窄袖衣衫,衣摆湿润,行走间脚步带风,姿态利落,满园的绿影将他面上的面具照出几分暗光。
趁雨而归的青将走上长廊后朝远处看了看,看到亭中那几道人影后,才迈步走了过去。
随着他走近,最先看到的便是倚在亭侧弹琵琶的狸娘,素手轻拨,一段清幽的乐声浮动。
看到青将回来,狸娘停下来弹琵琶的动作,眼眸微亮。
“青将大人回来了?”
青将朝狸娘瞥了眼,微微颔首后,朝亭正中正在下棋的二人走去。
他躬身行完礼,微微抬眸,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银丝青蝶的屏风后露出的一片烟青的衣摆。
青将的眼底微沉,顿了顿,才低声说道:“主上,事情已经办妥了。”
听到他的话,屏风后的落子声稍停,随后响起一声轻笑,语气漠然。
“岚芜那边可有收到冀州传来的消息?”
听到询问,青将的神色没多大变化,只是垂下眸,不敢再朝屏风后看去。
“主上,岚芜说冀州那边打算这些时日先撤下各路暗线的人手,免得上京来的人发现证据……”
“此次来滁州的人是谁?”屏风后,莫应怜轻咳了两声,拾棋子间一阵凉风吹过,眉目发丝都沾了冷意。?[优|o_品?小;·说?.?网?¢ ′最%新?D章·1%节{μ~更ˉ新]??快3a
莫应怜的声音带着几分阴气,他缓缓抬眼瞥向对面,入目先是一帘青色衣摆,再到一节清瘦骨感的手腕,一颗白玉棋子被随意的放至棋盘中,带着湿雨的风微凉,那人的指尖颤了颤,又缩回了袖子中。
未等青将言语,莫应怜望了对面半晌,忽的又勾唇轻笑,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问了句。
“重峦不想知道此次来滁州的人是谁吗?”
听到这明显带着试探之意的话,对面之人眼皮微掀,露出一双清涟如山雾溪水的眼眸,目光带着几分晦暗冷漠。
傅重峦将目光转头瞥向了亭外,轻雨扑洒在他苍白的面上,更添几分苍白虚弱。
“不管何人前来,想来莫楼主皆有应对之策,何必向我这个病骨支离的人多问一句。”
他的说话时的声音泛着嘶哑微弱,飘渺且疏离。
莫应怜意料之中的垂眸轻笑,将眼底的幽暗晦涩敛去,站起身离开时,随意的扫了眼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略带惋惜失望的说道。
“可惜今日这局棋,又是平局……”
傅重峦这几日的身体好了许多,便一直被莫应怜拉着下棋,哪怕如何下,都是平局,他倒是反而下的更有意趣。
傅重峦并没有回他的话,似乎不想搭理他,苍白的面上泛上一缕疲惫,闭目养神。
见状莫应怜也没多言,面上笑意微散后,转身绕出屏风,带着青将和狸娘离开了此处。
没了那么多外人,傅重峦耳边清净了许多,他缓缓睁开眼,眼前细雨纷纷,雨声滴答如落珠,幽院空静。¢w′o,d!e*s¨h^u-c′h¢e.n`g?._c?o?m′
他的思绪凝在远处不断起涟漪的一池湖水,眉间微微拧起,心中杂乱。
自他离开上京到此地之后,他稍有这般心绪烦杂的时候。
望着院中此景,心中却不由的在思索,眼中暗光浮动。
上京为何要忽然派人来滁州?
难道他们发现了莫应怜他们的行踪?
傅重峦心中想到这个问题,下意识的否认了。
他跟在莫应怜身边三月,他的心思难测,且异常谨慎,不可能轻易被人查到。
且滁州与冀州相邻,比之其他州郡,滁州山多林密,但近几年并无大祸发生,上京不可能在正值初春时派人来滁州。
若是派人出冀州倒还有几分可能。
他在莫应怜身边对他眼下做的所知不多,他并未完全信任傅重峦。
眼下唯一可能的猜测只能是上京出了大事,迫不得已让景昭嵩做了决定,暂时先将人派来滁州解困。
想到这,傅重峦的思绪微停,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