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叶老太君这是动了震怒,便是自己也阻拦不了。
叶长亭小心侧过头,眉角一挑一挑,对萧墨渊投去求救的目光。
“老太君。”萧墨渊清了清嗓子,迈步上前,“今日叶姑娘受了惊吓,恐怕不适宜继续责罚,要不还是……”
未及萧墨渊说完,叶老太君眉角一条,只用余光扫向萧墨渊:“宸王可是我武侯府的人?”
萧墨渊一怔,微微摇头。
“既然不是,那我武侯府的事情就不劳宸王挂心了。长亭,送客。”
叶老太君年轻时也是征战沙场之人,自有她的气魄和胆识在。
即便是萧墨渊如今如日中天,多少人都恨不得上赶着巴结他,可叶老太君却依旧不卑不亢,丝毫不给萧墨渊面子。
说罢,她冷眼瞥向叶晚萧:“还不快去。”
叶晚萧倒是没什么意见,自己做错了事,老太君责罚自在情理之中。
她起身对叶老太君福了福身子,这才在沅苓的陪同下离开。
直到叶晚萧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萧墨渊才无奈垂眼,微微摇头。
武侯府家教严格,在整个上京城也是出了名的。
何况叶老太君说得对,这终究是武侯府的家事,自己不好干预。
他同叶老太君告礼离开,临别之际,还不忘叮嘱叶长亭,定要好生看顾叶晚萧,切莫真得跪出其他病来。
武侯府的祠堂设在武侯府的春祥苑中。
整个春祥苑除了祠堂之外,特意留出东厢房供府里一些已经年迈的佣人住。
这些佣人一般也都不在前院伺候,大多时间都只是打扫祠堂,保证祠堂的香火供应罢了。
因而整个春祥苑内都回荡着一股肃穆之气。
祠堂内点了足足几十根蜡烛,一入内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蜡油味。
夜间的寒风穿堂而过,偶尔会吹灭几根蜡烛,也会有人马上点着,保证祠堂内香火不灭。
叶晚萧一身素白狐裘,正身跪在祠堂中。
她双手搭在膝上,半垂着眼皮,悠长的睫毛挡住了眸光,看不清她的眼神。
沅苓立在叶晚萧身后的廊柱下,时不时往外扫几眼,见无人进来,担忧地对叶晚萧低声道:“小姐,您要不起来动一动?这一直跪着,膝盖如何能受得了呢?”
叶晚萧头也不回,微微晃动两下:“不必。”
叶晚萧已经跪了快要两个时辰了,还不见叶老太君那边有让她起身的消息传来,沅苓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
“小姐若是跪坏了身子怎么办啊?”
无论沅苓如何焦灼,叶晚萧始终一言不发,后背绷得笔直,脑袋微垂,纹丝不动地盯着地面。
“跪了这么久,可想清楚些了?”
叶老太君低沉的声音自祠堂外传来。
叶晚萧立即回身,只见叶老太君只身一人,站在祠堂之外。
她一手拄着那根凤头竹杖,另外一只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老太君。”
沅苓见状,飞速迎上前,主动接过老太君手里的食盒:“您可算是来了,小姐都跪了这么久,再跪下去,身子可受不了啊。”
叶老太君眼皮一掀,扫向叶晚萧,原本严肃的声音中透出几分慈爱:“她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身子都受得了,我罚她一下她身子就受不了了?”
叶老太君一边说,一边走进祠堂,顺势站在叶晚萧身旁,居高临下地看向叶晚萧,低声道:“罚你,你服气不服气?”
叶晚萧垂着眼皮,微微颔首:“服气。”
“错在哪里?”
“晚萧只身犯险,连累府里上下为晚萧担忧。”
闻言,叶老太君原本紧绷的面色微微舒缓几分。
她唇角一扬,一双满是皱纹的手伸到叶晚萧面前,语气也亲和了几分:“起来吧。”
叶晚萧半掀起眼皮,小心地看向叶老太君,手缓缓地抬起,落在叶老太君手背上,慢慢地站起身。
叶老太君轻轻握住叶晚萧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更轻:“晚萧,看来你这两个时辰没有白跪,总算是明白我的用意了。”
叶老太君牵着叶晚萧的手,走到一旁,即刻有老佣人拿了两把椅子,放在叶老太君和叶晚萧身后。
叶老太君坐定后,扬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对叶晚萧轻声道:“坐吧。”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