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旖宁撩起耳畔碎发,眨巴着那双肿泡眼,冲着徐公公抛了个自以为美丽的媚眼,殊不知恶心的徐公公简直快吐出来了。
“徐公公,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叶公子啊?”
徐公公别过头,嫌弃地挥了挥手,似乎只要宋旖宁靠近,空气里就弥漫着一股令人厌恶的气味。
他阴沉着脸,冷冷道:“我会安排的。”
徐公公侧眼一扫,余光看到不远处的东门外,一队穿着黄色铠甲的侍卫正迈着四方步往宫里走。
走在最后的侍卫似乎感受到了徐公公的目光,恰好侧过头,与徐公公视线相对。
两人四目交接,十分默契地冲着对方点了点头。
看来,少主安排的人已经到了。
徐公公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对宋旖宁的态度也好了些。
毕竟,在少主的计划里,她在前面需要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否则的话,少主的事还真不会那么容易从这个角度看,宋旖宁也不是全然没有任何作用。
“行了。”徐公公对宋旖宁摆摆手,“叶公子给皇上皇后见了礼,会在兰苑宫稍歇,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宋旖宁挺了挺胸口,垂着眼皮,娇滴滴地别过头发,摆出一副最具有女人味的表情。
她自觉自己娇滴滴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魅力。
殊不知落在徐公公眼中,浑然就是一个刚刚开始学人走路的大狒狒。
另一边。
叶长亭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只大狒狒盯上了!
他随着宫中引路的宫女进了大殿。
巍峨的大殿内,皇上皇后端坐于高阶之上。
两人左右两侧分别放两只软榻。
左侧首起第一个软榻空着。
那原本是太子的位置。
不过太子身子不好,今年的百花宴无法出席。
空位旁,青袍加身的萧墨渊端坐其上。
他垂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抵在茶盏上,掌心纹丝不动,指腹却在杯沿旁轻轻摩挲滑动。
便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冷冽清贵的气场也令人难以挪开视线。
萧墨渊侧眼扫到进殿之人是叶长亭,两人的视线相交,萧墨渊不着痕迹地掀起眼皮,扫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萧墨瑾。
即便是在皇上皇后面前,萧墨瑾也软软塌塌,随意侧身靠在软榻上,手臂搭在软榻扶手,狭长的凤眼轻挑,漠然打量叶长亭。
在萧墨瑾的注视下,叶长亭撩开身前长袍,跪在地上,恭敬叩首行礼:“微臣武侯府叶长亭,拜见皇上皇后,恭祝皇上皇后福寿延年,岁岁安康。”
因着百花宴终究是以娱乐为主的宴席,故而众人也并未太过守礼。
皇上皇后没想到叶长亭竟如此规矩,行了这般大礼。
二人面上带出几分惊讶。
皇上抬抬手:“长亭,今日只是私宴,快起来吧。”
叶长亭拘着礼,没有丝毫松懈,又叩首谢了恩,这才站起身,垂眼站在殿内,一言不发。
“父皇。”萧墨瑾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叶长亭,唇角一勾,本就魅惑的脸上生出一丝狐狸般的笑容,“这武侯府的大公子如此拘礼,倒是与宸王有几分相似。”
还不等皇上回话,萧墨瑾自顾自端起茶盏,呷了一口:“不过也是,武侯府同宸王府素来亲近,大公子与宸王像些倒也在情理之中。”
这话若是放在平时自然无所谓。
可如今京城局势焦灼,萧墨瑾这话摆明了是告诉皇上萧墨渊与武侯府来往密切,怕是有夺嫡的心思。
果然!
听了这话,皇上龙眉一锁,瞧向叶长亭的视线中多出几分冷色。
便是隔着大殿,叶长亭也不难察觉到皇上目光中的锐利。
他刚要回话,只听殿上左侧的萧墨渊幽幽道:“瑾王这话到底有些意思。”
他垂着的眼皮缓缓掀起,阴恻恻的视线骤然落在萧墨瑾脸上:“难怪我瞧着刑部尚书如今做事同你也越来越像,事必躬亲。”
“听闻前几日他大半夜得,还亲自去监牢探望从前的宋奕辰宋大人。”
萧墨瑾的嘴角不着痕迹地抽搐两下,低下头,捏着茶盏的手指收得更紧。
萧墨渊将他的变化尽收眼底,浅笑一声,不紧不慢接着道:“这么说,瑾王同刑部尚书时不时素日里也很亲近啊?”
萧墨瑾没想到萧墨渊会反将自己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