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亭长指一挑,将玉佩握在掌心。
他双指夹住玉佩,指腹在玉佩上来回捻动。
玉佩表面看起来光滑无比,可若是仔细触摸,不难感觉到玉佩上起起伏伏的隆起。
半晌,叶长亭调转手腕,将玉佩收在掌心之中,抬眼望向萧墨渊:“这玉佩我只是代武侯府收下。”
“日后武侯府与宸王府并肩而行,共进共退。只是晚萧……”
叶长亭侧眸往暖房那边扫了一眼,隔着窗杦还能瞧到叶晚萧和小团子闹做一团的身影。
“从前晚萧嫁给宋奕辰那个小人,便是因为出了那样的事情,她顾忌着武侯府的颜面,才让她在宋府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若不是晚萧及时抽身,只怕她这一辈子都要陷在宋府那个泥潭之中。”
“自晚萧脱身那一日起,我便发誓今生今世,绝对不会再让她陷入同样的境地之中。”
“所以,晚萧对王爷到底是什么心思,自是要她自己说了算。”
“若是晚萧对你是郎有意,妾无情,那这玉佩我双手奉还。”
萧墨渊眸光轻沉,顺着叶长亭的目光扫了过去。
倒映在窗杦上的身影修长,正躬着身子,一手拉着小团子的手,另一手从后腰探出,抓在小团子腰间,上上下下地来回游走。
小团子最怕痒,被叶晚萧这么一折腾,小小的身子蜷在一起,呵呵的笑声更是传得满院都是。
这一幕,他不知想象了多少遍。
如今当真看到,一时之间挪不开眼,视线被二人牢牢吸引。
半晌,萧墨渊才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垂下眼皮,唇角勾动,轻扯出笑容:“那是自然。若是她对我当真无情,我也不会强留她在身边。”
不过……
怎么会无情呢?
叶长亭不着痕迹长舒一口气。
若是萧墨渊不答应,他还当真不知该如何回应。
论公,萧墨渊终究是宸王,皇上最宠爱的儿子,那可是险些坐上太子之位的人。
他若是真要求娶叶晚萧,便是武侯府从中周旋也有难度。
论私,萧墨渊与叶长亭自幼一起长大,二人是过了命的兄弟。
叶长亭心疼自己的妹妹,却也不想在这些事情上同自己的兄弟撕破脸皮。
好在萧墨渊总算答应了,也了却他一桩心事。
叶长亭这才收下玉佩,俊郎的眉宇上蒙着的寒意逐渐散去。
“所以,这么多年,你刻意与武侯府保持距离,就是因为不想你中毒之事被我知晓?”
萧墨渊端着茶盏,吹起盏上的浮沫,垂着的眼皮轻跳一下。
他鼻尖翕动,淡淡地嗯了一声,端着茶盏一饮而尽。
啪--萧墨渊放下茶盏,抬头盯向叶长亭。
晶亮的双瞳里闪着些许熟悉的光芒。
“师兄,当年我与武侯府走得太过亲近。”
“虽然你我心中明白,那时我们只是情意使然,武侯府并未牵涉进朝堂之事。”
“可外面的人却早就将武侯府与宸王府视为一党。当日我知自己中了千机引,怕是命不久矣,所以我才不肯坐太子之位。”
“大梁国不能有两任储君接连暴毙。”
萧墨渊眸光一暗,捏着茶盏的手指泛起苍白,好看的剑眉紧锁,虽然依旧看着叶长亭,可那目光却像是长着翅膀,飞出去老远。
叶长亭掌管武侯府这么多年,心智聪颖绝非等闲人可比。
萧墨渊只说了这些,他心下已经了然。
“所以你刻意与武侯府疏远,就是不想武侯府打上宸王的烙印,以免你若是推辞了太子之位,外面那些小人会借机对武侯府不利?”
萧墨渊没有答话,垂下眼皮,手指在茶盏上轻轻点动。
叶长亭无奈长叹,似是在感叹萧墨渊用心良苦,又似乎是另有深意:“我们这些人所思所想,哪一个不是为了家族,不是为了跟着我们卖命的人?”
“若是你我还能像儿时一般无所顾忌,你我兄弟一场,这么大的事,你又怎会不告诉我?”
叶长亭的手抬在半空,犹豫良久,终于落在萧墨渊肩上轻轻拍了两下。
二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年幼的情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砰--门忽然被推开。
叶长亭的手还来不及收回,两人一同别过头,看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