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奇怪的。”
“可能也没什么吧,但对当时的我来说,就觉得必须要把你叫来聊聊。咱俩聊了小半天,聊得倒是很开心,我能感觉到你非常真诚。但跟你聊完以后,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只填了你姐姐的联系方式。”
许星野低头笑着,“那就当成秘密吧,让我保持一些神秘感。”
“就是因为你无比真诚,所以才跟你多说了很多话,如果换做别人,我不会多说,毕竟山北大学的孩子总是很容易觉得被冒犯。”
“我很感谢您愿意跟我聊天。”许星野说。
刘老师摆摆手,感叹道:“等六月份你们毕业了,我的辅导员生涯就结束了,我就可以全身心投入到我喜欢的研究当中了。你呢,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最近过得好不好”和“未来什么打算”,这两个问题对许星野来说就是两条不通向任何地方的死胡同。
“我还没想好。”许星野说。
刘老师拿起公道杯,再次倒满两个茶杯,他端起茶杯,在两口茶的间隙说:“这不像你。”
这句话让这个办公室变成了标枪比赛的事故现场,许星野被一个从远处飞来的标枪,狠狠扎在了地上,她沉默地看着盆栽里枯槁的枝丫。
过了很久,她抬起头,四月末,春光正好,窗外树木正在悄悄冒出新叶。
刘老师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透明文件夹,里面是一份三方协议和一张名片,推到了许星野面前。名片上是学校心理咨询中心林老师的联系方式。
“如果你想好了就交一份签好的三方回来给我,如果你没想好,就再去找名片上的林老师聊聊。我知道很多话,三年前你没说,三年后你也不会跟我说。所以去找林老师吧,把你的不开心跟她聊聊。”
许星野看着文件夹,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文件,跟刘老师道过谢,走出了办公室。
下午,许星野正要去医院换药的时候,秦蕾蕾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走啊,星野。”许星野刚接起电话,就传来了秦蕾蕾的声音。
“您在校门口啊?”
“那当然,别让我等太久。”
“马上来。”
许星野跑去校门口,上了秦蕾蕾的粉色保时捷。
“您别对我这么好,我实在无以为报。”许星野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
“真的无以为报吗?”秦蕾蕾拉下粉色边框的夸张墨镜,直视着许星野的眼睛。
“是啊,假不了一点儿。”许星野笑着说。
“我确实是有求于你。”秦蕾蕾说,“但我拉你去医院换药不是因为有求于你,而是因为你是在我店里烫伤的,我不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我自认我被泼咖啡是我活该,庭辉要是被泼了那才是百挨,这纯粹是我自己思虑不周还自以为是的结果。”
“我说了这事儿怪不着你。不过,话说回来,那如果重来一回,你打算怎么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