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儿紧紧攥住自己的手指。

针灸完毕，陈太医又给宋凝儿开了方子。

“劳烦您照顾宋小姐。”曹德送了他出宫去。

宋凝儿则一言不发，躺回榻上休息。

曹德看了眼她，也离开了。

翌日，皇帝宣召了内阁首辅宋延庆，还有兵部尚书杨廷和，共同商讨西北的战事，以及防备蒙族。

宋延庆和杨廷和立马就去觐见。

两位首辅出去，皇帝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宋凝儿身上。

宋凝儿装作睡熟。

皇帝的眼神，慢慢变得柔和。

“凝儿，你是朕唯一的妹妹……”皇帝喃喃道，“朕不能让你有危险。朕知晓你从小胆子就大，做事冲动鲁莽。你放心，朕绝不会让你有事。朕会保护你，不会让你有事……”

宋凝儿心中酸涩。

她睁开了眼，看着皇帝。

“多谢陛下。”宋凝儿恭敬行礼，“若真有需要臣女的时候，臣女义不容辞。臣女虽然不懂什么大局，可臣女是大魏的人，不会背叛大魏。”

皇帝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顶。

“傻丫头，跟朕客气什么。”

宋凝儿垂眉敛目。

待曹德进来，禀报道：“陛下，宋大人和杨相爷已经去了前院，正在等着。”

皇帝点点头，挥手示意他退下。

他看着宋凝儿：“你好好歇息。等会儿，你陪父亲和杨爱卿用午膳，吃过饭之后，早点回去。朕让你爹爹帮你请旨，封你做个贵人。”

宋凝儿应了。

她没有拒绝。

她也没必要拒绝。

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命运。

皇帝走了。

曹德亲自送宋凝儿到了前院。

“奴婢送小姐过去。”曹德躬身道。

宋凝儿道是。

两人往前厅而去。

刚进前厅，宋大人和杨廷和就迎了上来，询问她昨晚如何了。

宋凝儿将昨晚的情况说了。

“......臣女并非贪玩，而是想要给陛下治疗腿疾，才冒昧闯进御书房的。”宋凝儿低声解释，“臣女怕皇后娘娘怪责。”

皇帝不让她提。

宋大人和杨廷和听罢，皆是感慨。

他们都对宋凝儿刮目相看。

杨廷和还夸奖宋凝儿。

“小孩子天性顽皮。凝儿，你做得好。”杨廷和称赞她。

宋凝儿羞赧。

宋大人却皱眉。

他看着自己的闺女。

他一直知道，自己闺女胆子大，什么都敢做。可是这件事，她未免太大胆了些。

“你以后，切勿再犯糊涂！”宋大人严肃说。

宋凝儿垂泪不语。

杨廷和连忙打圆场，劝宋大人别苛责了自己女儿。

宋大人也知道自己失态。

他狠狠瞪了眼宋凝儿，甩袖出去了。

她哭得肝肠寸断。

她一个女孩子，哪怕她再勇猛，也终究只是个女流之辈，心智单薄，承受不了这种事。

她趴在桌子上，呜咽抽泣。

杨廷和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想劝宋凝儿，却也找不到理由。

“凝儿，你别怪父亲凶你。”杨廷和说道，“你哥哥和嫂嫂去世后，咱们家只剩下你和二弟，咱们兄妹俩相互扶持。

你要学得稳重，不该做的决策千万不能去尝试。否则，就辜负了为父的栽培。你明白吗？”

宋凝儿擦了眼泪，抬眸望向了杨廷和。

“父亲，我知道错了。”她道，“我不该去惹怒皇上，害得你也被牵扯其中。我以后不敢了，父亲！”

杨廷和欣慰点点头。

他拍了拍宋凝儿的脑袋，转身离去。

宋凝儿靠着椅背，缓了很久，仍是止不住眼泪。

皇帝为什么要逼迫她入宫？

难道仅仅因为她是江氏长孙吗？

不管皇室为什么选择了她，这都不是什么值得炫耀、引以为傲的事。

宋凝儿深吸几口气，压抑下自己心底翻腾的悲戚，然后她吩咐宫女们准备水沐浴。

沐浴后，她换了衣裳。

她梳妆妥当，去了前院吃饭。

吃过饭，杨廷和果然留下来，与她谈论军务。

杨廷和对朝政的敏锐程度超乎常人，宋凝儿听得入迷。

“......此番，咱们攻下东城门，就算占据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