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风从半开的帐帘里吹进来,吹落塔塔统额头上的汗滴,“啪嗒”掉在了下来,黏住了地上的灰尘。
太荒谬了!
塔塔统想着,他怎么会让这个女人行刺赵德昭呢?
这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成功了,宋军不会放过自己,他们定走不出去这里,不成功...
塔塔统想着,自己也一样走不出去,就像眼下这样。
“殿下明鉴,不是我——”塔塔统话说到一半,指着那女人道:“说,谁派你来的,你想害我!”
女刺客饶有兴致得看着眼前这一幕,即使赵德昭没有命人封她的嘴,她也没打算为塔塔统去解释什么,在她看来,这老头也不是个好人!
最好两国谈不成,打起来才好,这个结果似乎也不错!
不若,再添一把火!
女人状似挣扎了片刻,满目震惊得看着塔塔统,从喉咙口呜咽几声“救奴”,“奴不想死”之类的话来。
周威稍愣了愣,封着她嘴的手便松了松,女人稍稍偏头大喊道:“叶护大人救我!”
只这一句话,便让塔塔统的所有自辩成了笑话,他怒火中烧,破口大骂“贱奴”。
赵德昭瞟了一眼那女子,只一眼,便看出她也是在做戏,做挑拨离间的戏,不过这戏码倒是误打误撞得合了自己心意。
“叶护的狡辩,还是留到你们大汗来了再说吧!”赵德昭冷哼着朝下面侍卫一挥手,“把人押下去看管住了,送信给回鹘可汗,就此事,本郡王要向他讨个说法!”
“郡王如此,要将两国置于何地!”塔塔统见赵德昭丝毫不听他的解释,一心一意认定此事是自己指示,不免也动了怒。
赵德昭却不想再同他费口舌,何承矩扫了一眼,挥手道:“带下去严加看管,若有差池,军法处置!”
“是!”
“郡王——”
塔塔统没有机会再解释或者怒骂,就被侍卫强拖了下去,绑缚了双手双脚,堵了嘴,同他的亲随们关进了一顶小军帐中,外面十来个侍卫将其围了起来,保证任何人都无法接近一步。
回鹘人离开后,赵德昭才看向行刺的西域女人,此时,这人脸上早没有了魅惑挑逗之态,看向赵德昭的眼神也充满了防备和恐惧,同刺杀时的果决又不是一个模样。
“谁让你来的?”赵德昭开口问道。
“奴...奴...”女人咽了咽口水,朝外看了一眼,“是奴自己,不关塔塔统大人的事。”
赵德昭笑了一声,重新坐了下来,慢悠悠开口道:“论做戏,你离本郡王真差得太远。”
女人惶恐看向赵德昭,“殿下在说什么?奴听不懂?”
何承矩叹了一声,说道:“本将来为你解释一下,殿下的意思呢,是说你不用再撒谎了,殿下知道你不是塔塔统派来的,说,背后之人是谁?”
最后一句,何承矩已是肃了神色,语气也犹如冬日寒刀,扎在女人心口,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奴...奴不明白...”
“还要继续装吗?”赵德昭冷笑,“若塔塔统要刺杀本郡王,怎么可能他自己亲手把人送进来?他蠢吗?”
“若他非要反其道而行呢?”女子忍不住开口辩驳。
“反其道而行?”赵德昭咂摸着这句话,笑道:“你的中原官话说得挺好啊!”
女子一愣,知道自己不经意露了破绽,便也不再装,收起脸上那股小心翼翼惶恐的模样,脸上只有不屑、嘲讽和仇恨来,再开口,一口官话说得流利通畅。
“早听闻宋国平晋郡王是个聪明人,是我不够谨慎,低估了你,你既然知道我不是回鹘派来的,那刚才——”
女人说到这儿,恍然大悟,“我竟然也成为了你手中棋子,用来对付塔塔统了?呵...”
“说吧,谁派你来的,本郡王或许考虑还能留你一命!”赵德昭说道。
女人却是轻笑一声闭上了嘴,头也转向别处,一副不愿开口的模样。
“说不说!”周威见她倔强,压在她脖颈上的刀又往里进了几分,雪白柔嫩的肌肤划破,血丝渗了出来,看着很是刺眼。
女人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激得皱了皱眉,却也只是如此,赵德昭看她模样,知道怕是问不出什么来,开口让人将她押下去,同塔塔统关在一起。
“让人留意他们谈话,”等人走后,赵德昭朝何承矩吩咐道:“找几个能听懂西域各国语言的人去!”
“是!”
这几人关在一起,塔塔统自然忍不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