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五十二
刘义成抱着卓哲的腰两手一提,提着他松松垮垮的上衣将他往地上放。卓哲不配合地叉着腿,一腿勾着马鞍,被刘义成一把扔到地上。
他低头跟摔了个马趴到地上的卓哲说:“等着。”
而后扯着缰绳调转马头,快马加鞭地往山下去。
卓哲赶忙爬起来,跟着也往山下跑。
冒烟的是邹支书家,正是午休时间,还未有人发觉。等到刘义成到了山下,邹支书家已是浓烟滚滚,学生们和村民也奔走呼喊,有的去拿水盆有的去打水。
邹支书家是个小四合院,进门就是南房,一推开门便已有浓烟滚出。刘义成抢过身边一人拿的水桶,将水倒到自己身上,径直没入到浓烟之中。
刘义成穿过南房到了内院,才稍稍能视物。火势始於正房,通过相互连着的东西厢房已经蔓延开来。随着他的到来,火苗已经捅破了纸窗户,开始烧起木头。卓哲一脚踹开主屋的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眼前火焰热浪浓烟混杂在一起,模模糊糊难以视物,第一眼没瞅见邹支书的身影,他又钻着身子往里跑,终於在里屋炕上见到了邹支书。
他似还在睡梦中,皱着眉已是昏迷不醒,周围被褥都已烧着,火从炕上蔓延到木柱子,又点着了房梁。
刘义成拽着邹支书的脚给他拽下了炕,一把把他扛到肩上,猫着腰又紧着往外跑。
刚跑到内院,身后就一阵劈里啪啦,房顶烧塌了一大块。
此时南房火正大,刘义成换了两口气,转而将邹支书抱在怀里,直直冲进南房。
穿堂而出的时候,房梁上搭的放杂物的木架子烧酥了,锅碗瓢盆还有带着火的木炭条一齐往下哗啦啦,给他们砸了个正着。
刘义成搂紧着邹支书,脚下没停,径直冲出院去。
外头围了一圈人,没人敢进来,见刘义成已经抱了人出来,赶忙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地结果邹支书,给他扒了衣服掸灭了火,掐人中扇耳光。
刘义成脱掉了着着火的衣服,推开了众人,将邹支书平放在地上,探了探呼吸,掐了掐脖子,见呼吸脉搏都还有,就交代身边的人拿绳子过来,又让班长去打电话,告诉林场备车。
他拿绳子将邹支书拴了,系到自己背上,吹了声口哨,没跑远的黑马立即跑了过来。刘义成背着邹支书上了马,一声“驾”,黑马箭一般狂奔而出。
卓哲骑着白马到了山下,就远远地见到他骑马而去的背影,头上身上似是有不少血。
卓哲看了眼烧着的屋子,没管同学们喊他,仍是骑马去追刘义成。
又一路追到林场,到的时候被告知刘义成和邹支书已经坐车走了,直接送到市里医院。
卓哲还想追,林场的人说现在没有车了。卓哲便又骑着马转身便走。
没走了多久,便有一人骑着一马,带着一马追来了,是林场管马那个矮胖子,老曾,骑着白马,带着小黑。追上他便喊:“你要骑着这小白马去市里?”
卓哲说:“对。”
“马还小呢,也不认路,你骑黑马,我带你去。”
卓哲於是下了马,重新骑上小黑,放了小白。
小白跟了他们一阵儿,后来可能是跑得乏了,就自己玩去了。
两人骑了半天,到市里的医院,问到刘义成他们。
邹支书正在治疗,还没醒,刘义成多处烧伤,还有些外伤,也在治疗室处置着。
过了不会儿,邹支书醒了过来,见着人有反应,就是呼吸道灼伤,吸着氧,说不出话来。
卓哲见他没有大事了,默默地陪他坐了一会儿,等老曾带了信儿进来,说刘义成那边也结束了,他才起身,跟着去看刘义成。
刘义成看起来更惨烈了些,脑袋,脸上,脖子,肩膀和手臂都缠着纱布。卓哲伸出手来,没碰,虚虚地比划比划,说:“脑袋也烧了啊?”
刘义成说:“砸的,小伤。”
“哦……脸上呢?”
“烫的,小伤。”
“身上呢?”
“都是小伤。”
卓哲叹气笑笑。
刘义成问:“邹支书那边?”
“人醒了,医生说没有大碍,先观察一天,之后需要静养。”
刘义成说:“嗯。”
卓哲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来,咂么咂么嘴,不讲话了。
过会儿他去问了问医生,回来又到刘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