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饿晕过去了
江聿望着脸颊因为发烧而变得通红的顾言辞,眉头紧锁不展,内心甚至有些小小的愧疚。
回来的路上,顾言辞骑着摩托载着他,没走多远就连人带摩托车一块摔到在地。
他狼狈起身,还没来得及指责顾言辞,就发现摔倒在地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绕过去蹲在顾言辞旁边,伸手戳他的时候才发觉顾言辞浑身发烫。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弄到摩托车后座上,他自己猫着腰钻到顾言辞身前,让后头晕倒的人把全身力气压在自己后背,又把顾言辞的手绕到自己腹部,拿绳子绑住顾言辞的手腕以防他人掉下去。
就这么艰难地回到了家。
江聿感觉自己也没了什么力气,他气息虚弱爬上床,“我先睡了。”
见江聿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孟叔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才注意到顾言辞躺着的位置不是他平常躺的地方,而已经脱了鞋爬上床,拽开毯子躺下的江聿身下的铺盖,才是顾言辞原本睡觉躺的。
江聿闭着眼睛,听到窸窣的脚步声渐渐变远,然后是门关上的声音。
肚子叽里咕噜叫了好几声,他缓缓睁开眼。
屋内一片漆黑,窗外的月光透过床沿洒在盖在他身上的毯子上。而身旁那具高大的身体躺着一动不动,呼吸声也虚弱无力。
鬼使神差的,江聿伸出手朝顾言辞额头探去。
顾言辞额头蒙上一层细微的汗珠,沾了他一手潮湿,只不过还是很烫,估计要退烧了吧?每次他生病发烧的时候,王猛总喜欢在他耳边唠叨“发了汗就好了”。
江聿缩回手,从裤兜里摸出一小包纸巾擦了擦手心。他看着自己身上都没来得及换下的衣服,自嘲地笑出了声。
前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还翻出了自己的真丝睡衣。那些个什么不换衣服不上床睡觉的规矩,也在此时此刻被自动屏蔽了。
好累。
也……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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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辞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待产母羊太多,熬得他有点累,免疫力下降才感冒的。
睡了一晚上,丢失的精气神也补了回来,他整个人恢覆了正常状态。
和清晨的第一缕晨光一起,顾言辞迅速睁开眼。
不再沈甸的脑袋让他清醒不少,他麻溜从床上坐起来,习惯性地朝窗外看去,只不过……
在看到初升的太阳光之前,他的馀光率先注意到了床铺上的另一个身影。
江聿冷白皮肌肤如同新生的婴儿,是他从未见过的娇嫩但又不失阳刚之气的男生。他嘴唇干涩发白还有些翘皮,四肢露在毯子外,沈睡中的脸色也没了前一天暗中较劲的那股倔强。
想到自己骑摩托车载他回来的路上摔了一下,顾言辞才后知后觉到自己的膝盖和脚踝疼得厉害。
收回视线,他掀开毯子检查自己的腿。
果然右腿上布满了大片淤青,脚踝处又红又肿,估计是扭伤了,就下床去找擦伤药。
他是草原上最年轻的兽医,不能说全部但也有百分之八上,草原上的牧民有任何兽病都会来寻求他的帮助。自孟叔将他从大山里带出来,并培养他上大学,他就决定了这辈子都要跟着孟叔,报答孟叔的养育之恩。
擦完药后,顾言辞披上外套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两脚却不自觉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眼床上一动不动正睡得香的人,忽然想到孟叔昨晚跟他一起出去找江聿时候对他说的话。
就算漠不关心,也要尊重生命。
江聿不过是从外面来的一个富家公子哥,也从未参与过欺负他的那些举动,反倒是他晕倒在先,才载着人一块摔倒的。
他理应帮江聿检查一下他的腿上是否也有擦伤。
想着,他脚步有些松动。
顾言辞朝床铺那边挪了两步,又顿了下来。
他目光紧缩,看着床上正熟睡的人,最终一点点后退,然后离开了房间。
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多管闲事没有好下场。
刚出门就碰上同样从东屋出来的孟叔,孟叔先是一楞,然后脸上浮现一抹敦厚的笑,“醒了。”
顾言辞点点头。
“昨天找人着急,是我话说重了。”
孟叔看着被他领回来的那个小孩,变成现在这样比他还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