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园死死垂着头,绝望地意识到,生越离是因他承受了这般屈辱痛苦,是替他成为了这不见天日丶没有尊严的禁脔。
在一片暧昧声中,田园园渐渐听不到生越离那仿佛濒死的呻|吟了。
床榻咯吱声响响停停,不知过了多久,终於彻底停了下来。
少顷,周昭和哑声道:“备水。”
而后便是一阵衣料摩擦声响起,似是周昭和起身穿了衣。
从生应了一声,缓缓站起了身,而后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对脸色极其难看的林伯和田园园使了一个眼色。
林伯见状连忙以手撑地要站起身。但因实在是跪了太久,膝盖麻木得仿佛不是自己的那般,身子摇摇晃晃,差点又摔下去。
丛生忙闪身到他身边,将他一把扶住了。
田园园死死低着头,双目空洞,仍是跪在地上,仿佛僵住了一般。
丛生伸手将他一把拉了起来。在握住田园园胳膊时,手中触感一阵异样,丛生麻木的脸上不禁划过一丝诧异之色。
田园园的衣衫潮湿,几近要被冷汗浸透。
他跪着的地方,亦是湿了一块。
听着内间的周昭和快要下床,丛生忙扶着两人往外走。
刚打开雕花房门,屏风后却猝不及防传来周昭和的声音。
“等等。”
三人身子一震,当即僵在了原地。
周昭和缓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步一步来到三人面前站定。
三人屏息静气,垂手侍立,姿态恭敬。
周昭和只穿了一条亵裤,披着一件外衫,露着精壮上身。他看了林伯田园园一阵,才淡笑道:“你们这次烤的地瓜不错,有赏。”
说着拿出了两锭银子。
“多谢王爷赏。”
林伯脸色还没缓过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躬身伸手接过。
田园园极力压下浑身的颤抖,垂眸掩住眼中的惊恐和愤怒,面容麻木,学着林伯的样子,伸出了手。
冰凉的银锭落入了冷汗湿透的手心。
田园园收起银锭,跟着林伯又朝周昭和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待得出了主院,离得远了后。
田园园绷紧的身子一松,差一点就跪在了地上,幸好被林伯及时扶住了。
林伯知他被吓到了,一言不发地扶着他回到了他们的住处。
未及进屋,一道黄色身影忽然窜出。“沈锈”兴冲冲地跑了出来,一下子扑到了田园园的身上。
它眼眸晶亮,尾巴摇的欢快。然而擡头见田园园脸色极差后,摇动的尾巴顿时停住了。它“呜”了一声,似乎在询问他怎么了。
田园园俯身,将它紧紧抱在了怀中。想要借此来温暖自己颤抖僵冷的身体。
“沈锈”乖顺地缩在了他的怀中,轻轻用头蹭了蹭。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田园园需要它,要抱它,它就会一直乖乖陪在他的身边。
——
身后再次响起脚步声时,丛生淡然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田园园,冷冷道:“你不要命了吗?”
田园园面容平静,问道:“如果我要救生越离,你会帮我吗,丛生?”
丛声神情一怔。
须臾,他眉头缓缓皱了起来,不言。
“你上一次没有拦我,我知道,你也想救他。”田园园瘦了一圈丶憔悴了许多的脸上神情笃定,“只要你帮我,我就有办法靠近周昭和。”
丛生眸光一闪,定定看着他,仍然一言不发。
见他没拒绝,田园园微微一笑,他也没打算当场就说服丛生。
田园园走上前,将自己烤好的地瓜塞到他手中。
“这是我亲自烤的,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说罢,他转过身,便要离开。
刚迈出一步,丛生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如果你能拿到王爷身上的令牌......”
田园园一楞,随即心中一喜,霎时转过身去看丛生。
然而丛生淡淡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了。
......
街道人群来往,熙熙攘攘。
一处僻静小巷处,一头发花白的乞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纸包,递给面前的青年。
乞丐道:“这是最猛的药了,一点就能放倒一头牛!”
青年接过,然后摸出了一块碎银递过去,道:“多谢你了,陆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