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他说要离婚,给他一天时间考虑,一天之后能得到什么效果,希望他别让他失望。
深夜下偌大的别墅,仿佛一切都随着时间陷入沈寂。
裴延沈浸在这片静寂之中,坐在沙发上久久不曾动弹。
他可以把最开始一些无意识的动作归为骆深这副身体残留下来的反应,但到现在,他已经无法把这些全推给骆深。
牧星朗,牧星朗,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把青年的样貌清晰印在了心里。
他喜欢他去公司陪他,喜欢他坐在他的办公室,喜欢他陪他一起吃饭,当时他或许并不觉得这些有什么,可以旦他不再做这些,他便觉得哪里都不对了。
他主动按时下班回了家,在家里看到青年的那一刻,竟会觉得所处空间都变得明媚温暖起来。
有他陪他住在这栋房子里,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
这是裴延当时在那瞬间产生的想法。
裴延曾被人称为工作机器,他也一直认为只有工作能带给他满足和快乐,如果哪天步入了婚姻,他能想到的也只有利益交换和冰冷无趣。
牧星朗就像一抹生机亮丽的颜色意外闯入他的人生,但他是别人的妻,是骆深的妻。
他从未设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什么人,但是今晚……有些东西已经不需要再去举例证明了。
他喜欢上了牧星朗。
他真的会因为一个已经不存在的骆深而对他恪守礼仪,止步不前吗?
不会。
归根结底,他在意的是,他做这些不是因为他。
在没有喜欢上青年之前,身份是他拿来拒绝的理由,在喜欢上青年之后,身份成为他的便利。
一样东西怎么用,端看他的利弊取舍。
裴延向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确立了目标,他便会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来达成目标。
本质上而言,他从来不是好人。
裴延推了下眼镜,从沙发上起身走上楼去。
男人身高腿长,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看上去斯文俊美,胸前抓皱的衣襟已经被抚平,他穿戴齐整讲究,显出十足的清冷矜贵模样来。
上了楼,他站在自己房门前往青年睡的主卧看了一眼,随后拧开门走了进去。
他让他考虑一天,那他们就从明天开始吧。
裴延有工作,牧星朗也不是没有自己的事情,他有自己的画廊,自己的画室,忙到第二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两人相处的情景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同,但牧星朗身处其中,却能感到不一样的地方。
男人看他的目光明明还是清清淡淡的,却又透着无形的压力,像一张透明的网,不知不觉中把他网罗其中。
牧星朗偷偷瞄了他好几眼,但又实在无法从那张不露声色的俊美脸孔上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昨天他让他考虑的事情,他不问,他就不说,这让牧星朗心里不由多了点恼意。
他性子也上来了,他不先跟他说话,他就一句话也不跟他说,看看最后是先沈不住气!
牧星朗有些气地瞪他一眼,在床上躺着准备睡觉的时候还是有些失望。
他的第三回刺激是不是没有什么成效?
那接下要又怎么办?
青年在宽大的双人床上打了个滚,背对房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动静,翻身一看,刹那间撞进男人漆黑平静的眸底。
牧星朗有一瞬间的楞住,随后反应过来时,故作恼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说完他就后悔了。
他不应该先说话的。
说好的要比比谁更沈得住气呢。
可恶,是他输了。
裴延自然不可能知道青年心里的懊恼,看他凶巴巴问他一句后,就将自己大半张脸埋进被子里的样子,只觉得手有些痒。
他想摸摸他的脑袋。
他心里是这样想,行动上也准备这样做。
走至床畔的时候,裴延将手里的书放在桌上,然后坐上床,在青年柔软蓬松的头毛上揉了一把。
牧星朗擡起脸,唇抿得紧紧的,看上去有些气,那双漂亮黑润眼里却又透露些茫然无辜来。
干什么摸他?
他没有开口,但无比清晰表露了这句话。
裴延心里多了几分愉悦,眸色却深了下来。
他想将人藏起来独自占有,最好是能拘在怀中,随时随地可以摸一摸,抱一抱,但一想到这些是他向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