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道:“人家明显没看上你。”
连人家叫什么名字,家里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一面之缘就想娶人家,这是一见钟情?这不妥妥的见色起意吗?
“锦绣坊,就是这儿了!”晏和景压根就没搭理犯傻的大侄儿,领着南乔往店里走:“她家的衣裳做的不错,军中一些将士的家小都在这儿定做衣裳。”
南乔眼尖的发现锦绣坊招牌上那个小小的标记,同样的标记她在秦家的粮铺招牌上也见到过:“这是秦记的生意?”
言笑晏晏的掌柜已经迎上来:“对,我们是秦记的生意!老夫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莫不是秦记的熟客?”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南乔身上半新不旧的粗布衣裳,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鄙夷之色。
这附近就是军营,这其貌不扬的老太太没准儿就是某位将士家中长辈,还是客气尊敬一点儿的好。
晏和景跟进来:“他们家的料子款式都是最时兴的,你若是喜欢就多做几身换着穿。”
掌柜的立刻说起奉承话:“这位郎君可真是个有孝心的!老夫人您这边看,咱们家甭管是京城时兴的,还是江南新鲜的,什么样式的都有!”
晏和景一阵憋屈,他明明是来给媳妇儿做衣裳的,别人却都以为是为了老娘。偏偏他还不能反驳!
“哎哟,我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还穿什么新衣裳!你就是有几个钱烧的!”南乔煞有介事的扮演着老太太,嘴上嫌弃儿子乱花钱,面上偏又显得自豪又骄傲:“给你媳妇也做几身,穿出去也鲜亮。”
掌柜忙奉承道:“哎呦,您可真是个好婆婆,做件新衣裳都忘不了儿媳妇!”
南乔悄声与晏和景道:“正好也给娘做几身衣裳穿,她已经好几年没置办新衣裳了。”说罢瞅了一眼店外,邢顺还站在那里发愣,跟望妻石似的。
“不管他吗?”南乔多少有些同情邢顺,十几年来第一次动心,结果人家姑娘完全看不上他。
“别管他!”晏和景毫不犹豫道:“这儿的姑娘是不会外嫁的,他还想娶人家,人家娶他还差不多!”
“啊?”南乔真心实意的惊了:“姑娘娶丈夫?”
正好店中绣娘过来给她测量身体,闻言笑道:“这位老夫人不是咱们本地人吧?我们这儿的姑娘是坐家招夫的,也不用什么聘礼嫁妆,两个人看对眼儿了就能住到一块儿去。”
他们本地习气比较开放,姑娘们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如何能适应内地那层层规矩束缚?真要嫁出去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就得被逼疯了。这样招夫多好啊,找个自己看顺眼的一起过日子,哪天过不下去了还能分开再找。
这儿还有走婚的呢!
南乔啧啧称奇,却听到里间有人不屑的说道:“到底是边境蛮荒之地,礼仪教化落后。这般行事,与未开化的野兽有何分别!”
绣娘脸色登时难看起来,却碍于对方是店中贵客不敢呛声。
“元娘,话不能这样讲。”另一个温柔的声音阻止前者:“这是当地风俗习惯。”
那名元娘的女子哼了一声:“怎的就不能这样讲了?我说的又没错,这等粗鄙陋习早就该改,好好的女儿家不晓得守礼,偏去向那些蛮子学!”
里间的帘子一掀,出来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姑娘,模样称得上美丽,只是眉眼之间满是倨傲:“你不叫我这样说,是叫我的话给戳中要害了吧?我倒险些忘了,母亲你也是从这蛮荒之地出去的呢!”
这说话的语气态度,显然便是之前大放厥词的元娘了,说到母亲两个字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颇有些阴阳怪气的。
南乔感觉给自己量身的绣娘双手都在抖,显然是被元娘那一席话给气的不轻。
她不禁暗自咂舌,这是哪儿来的莽姑娘啊?连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都不知道吗?说话这样张狂,一张嘴就得罪一大片人,就不怕落单的时候被人套麻袋打击报复吗?
一位素衣美妇落后两步,从里间出来:“你既是不喜这里,我写信告知你父亲,咱们即刻回京便是。”
南乔正好转过身去,背对着那边的母女两个,却见晏和景双眸倏地盯住了那边,眸中露出惊讶之色。
元娘被美妇不软不硬的顶回去,气的要爆炸:“谁说我要回去了?你、你休想去父亲面前告我的状!”注意到晏和景的目光,态度恶劣的骂了句:“看什么看?蛮子!”
“这位小娘子!”一向笑脸迎人的掌柜也不禁拉下脸来:“来者皆是客,您若是继续这样的话,那我只能请您离开这里了。本店庙小,供不起大佛。”
元娘横眉竖目:“赶我走?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们可是专程为了北境的疫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