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的巷子,再爬个坡......
秋山绫默念着位置,到了。
比起赤苇家,他觉得她现在更可能在这儿,因为赤苇估计会给她通风报信。
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那家伙偷偷逃课,回来却发现笔记本记了课堂笔记。京治那家伙也是傻的可以,还窃喜说好像是老师信了她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的鬼话帮她记的,可他一看就认出来了,那分明是赤苇的字迹。
宽阔的路的尽头有一栋夹在两幢高楼间的独立的阴沉的小房子,一楼是个老旧的很小的书店,书店的主人是个总是起的很早的老太太,家里世世代代从事着代笔人这份工作。
秋山绫抬起头往天上看,今年东京的天气很奇怪,雨水格外地多,保不准什么时候天空就会降下一场大雨。
秋山* 绫重新平视向前方,房根底下的花圃干干净净。他前面书店的门正好开了,一个披着薄披肩,白发苍苍腰杆却依旧笔直的老妇人推开门走出来,给门上挂好“正在营业”的牌子。这时,那个老妇人好像忽然发现有个人站在不远处。
“你是?”老妇人疑惑地看着走到她面前的秋山绫。
......
秋山坐在地上,等着天亮。
一夜未眠,除了头痛居然并没有感觉到困意。
太阳还没从天际线上露头,东边灰蒙蒙的天空就已经微微亮起,开始驱赶雾气。
远方密密层层的钢铁森林,荒凉又冰冷地沿天际线排开,有如一根根光秃秃的树干向天空而去。
秋山伸了个懒腰,跺跺因为站太久麻了的脚,慢慢扶着墙往楼下走去。
晨曦,秋山没有走到繁华的街上,偏僻的小路没太有人,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但她约莫着房东老太太已经醒了。
她还在医院研修实习时,早出晚归,每天碰到房东老太太只会点点头,就匆忙赶去上班,实际上跟房东太太没什么交集,也从来没有聊过天。被医院劝退后她无奈地向房东老太太退房子,老太太却说,“想什么时候回来随时可以。”秋山一直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当几个月前,她又回到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她才忽然意识到房东太太其实一直在照顾她。
无论她什么时候出门,大门总是开着的;无论她回来的多晚,楼梯口总是有一盏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的小夜灯;她经常丢三落四的东西总是出现在最显眼的位置;遗忘在洗衣房的衣服也会出现在浴室还被叠的整整齐齐......
就像是毕业之后她才意识到,忘记写作业没有被老师骂是因为赤苇总是报齐;没有上课却整齐的笔记也不是老师大凡慈悲,而是赤苇记了她的那份;以前纠缠她的小混混,不是到了高中想要好好学习,而是被赤苇打发掉了;卷子也不是本来就能被她找到,而是赤苇在她乱扔的时候一张一张帮她收好......
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无论走到哪里都能遇到愿意帮助她的、满怀善意的人。
可惜她品行不端、道德败坏、不识时务、没心没肺,没有办法做一个对世界有贡献的人回报那么多的善意......
为什么总是忍不住这么想。
秋山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
明明昨天晚上才决定好好生活的。
秋山站在空无一人的巷口,望着东方熹微的光,太阳要出来了,今天是新的一天了。
新个鬼......
秋山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熟悉的车牌熟悉的车,只觉得一夜未眠让她头痛欲裂,完全没有心情迎接新的一天。
秋山绫居然找到了这里。
几年前她在这边实习租房子,条件很差,秋山绫来看过她几次,她因为太忙都没空收拾东西,那小子觉得她实在照顾不好自己,三天两头跑过来,还别扭地旁敲侧击问她要不要借钱给她换个地方,幸亏他的经纪人发现他动不动搞失踪,勒令不许他到处乱跑,加上她难得挺有骨气,忍住了没跟秋山绫要钱换房子,要不然她现在她从精神病院跑出来,没钱没身份证明都找不到能收留她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她能在这看到秋山绫的车,也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秋山绫那家伙太了解她,又有八百个心眼子,估计是来赤苇家的时候发现周围挺熟悉,又担心赤苇给她通风报信让她逃了,就顺路过来看看。
如果她真的从赤苇家逃了,他正好能在这儿逮到她。
可他也不想想赤苇怎么可能告诉她,捡到一个离家出走还有点问题的普通同学,有亲属把她从他家里接走,赤苇估计高兴都来不及。
幸亏脑子不好忘了带钥匙。秋山暗自庆幸,要不然不被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