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沈笑,“我要死了,你不也得死,要不要解药还有什么区别,况且你真觉得我会给你?”
苏琦旖低头。
苏琦娅身边的施玟蓦然起身,淡淡道:“你已身中剧毒,死前自会无比折磨,殿下,您若是想免受苦痛,还请交出解药。”
苏琦娅厉声:“施玟!我待你不薄!你竟然和这个贱人一起来害我……”她看向酒杯,闷出一口血,顿时犹如虫蚁啃食般的痛意席卷而来,她陡然倒地,生不如死地嘶吼着。
苏朝晖看到这里,就知道苏琦娅不用自己杀也必死无疑了。
他眼眸深沈,退了出去,找到了外面的庄继北,锐声道:“你什么意思?!”他快步到了庄继北跟前,“要是苏琦旖面容恢覆,不再是残疾,她就成了能顶替我的继承人了!”
庄继北於水亭间伫立,手指轻轻敲打在木栏边,“一年,她继承王位只会一年,之后会亲自宣布退位,让位与你。”
“她继承?!”
“不要觉得我是害你,说句良心话,我是为你好。”庄继北一字一句道,“小子,我是真挺喜欢你,也真把你当半个儿子,我希望你的王位坐得顺顺利利平平稳稳。”
“那你!”
“苏琦娅突然暴毙,南疆朝臣肯定会猜到什么,若是有人猜忌你篡权上位呢,你如何?杀了他们?那样就是坐实了你篡权上位的事实。扶持苏琦旖上位,堵住了悠悠之口,一年后,苏琦旖再退位,那时你上位,才是名正言顺,没人敢非议造次。”
苏朝晖到底是年轻,根本耐不住心性,他只知道属於自己的王位转眼间又成了别人的!
他沈沈凝视着庄继北,忽的,凉凉一笑:“你应该知道,我为了杀苏琦娅,早在她回南疆的路上布了重兵,你就不怕我不按你的办法走,路上截杀了苏琦旖?”
庄继北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狼心狗肺的玩意儿。那不如你猜猜,你的另一位好义父远在南疆,究竟是把你的哥哥们全杀了呢,还是偷偷留了一位呢?”
苏朝晖一楞,怒极反笑:“你……你!”
庄继北乐了:“行了,我知道你想骂我想弄死我,但怎么办,你义父我足智多谋,就是怕你反咬一口。”他摸了摸狼崽子的脑袋,“乖,咱不生气。”说完,笑着离开了。
这是他能给苏朝晖争取来的最大优势了。
当初准备相助苏朝晖的时候,他就私下请教过温从,苏朝晖能不能坐稳南疆王位,温从毫不迟疑答:“不可能。”
温从的明确表态让他很快就明白了,大概率苏朝晖上位后连一年都坐不稳。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将目光放在了他的‘未婚妻’苏琦旖身上。
他一直赞叹於苏琦旖和苏琦娅容貌相似,最初他想要让苏琦旖狸猫换太子,深不知鬼不觉的替换掉苏琦娅,所以送去了一件唯有苏琦娅才可穿着的紫衣,非常可惜,苏琦旖让他失望了,尽管身形容貌相似,尽管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可还是不像,尤其是气质,苏琦旖过於温和软弱,苏琦娅过於张狂跋扈,让苏琦旖装苏琦娅根本骗不过人。
然而峰回路转,好巧不巧施玟出现了,施玟记恨苏琦娅,如果不是为了苏琦旖,恨不能亲手血刃,既如此,他就给了施玟这个机会,当晚,对方胆子够大,能下了毒,那苏琦娅就是被毒死,如果他怕了不敢了,那苏琦娅就是被苏朝晖一剑杀死。
无论是以上哪种,结果都是一致的,苏琦娅死了,死在了他们南疆自己人手里,和大梁无关,和自己更无关。
同时,庄继北总算解了心头大患——太子的南疆势力。
就算太子想借南疆王女之死判他个罪,可苏琦旖临走时,明确告知,南疆与大梁百年为和的前提就是致谢中郎将相护之恩,太子若是不想毁约不想得罪南疆,那对他来说庄继北就是喉中刺,既不能拔也不能咽!
这一夜,注定是个屠杀夜,据说那晚整片湖水都染成了红色,苏琦娅惨死,苏琦旖得到解药,在簇拥下,成为第一继承人,宣布取消友好盟约,并於次日南疆使团离开大梁。
那天,风和日丽,庄继北亲自送行。
苏琦旖性子温和,见了庄继北盈盈一拜,“小女能有今日,全谢过庄大人了……”一旁的美男也跟着拱手行礼。
庄继北扶了一把,笑笑:“王女客气了,若是王女愿意,还望日后南疆和大梁友好相处,勿要动兵了。”
苏琦旖笑:“那是自然。”
“哼……”一旁铁骑上传来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