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听他主动提及, 怀疑道:“你昨日到现在,都未有用膳?”
“是。”嬴政承认道。
这几日都未有好好用膳, 自昨日得知消息之后,他甚至到现今为止都未有进食。
要不是实在有些受不住,他也不会主动提。
秦政听完,当即下令让人去备晚膳。
这倒是他的疏忽,见他回来,只顾着与他说话,而忘了他一路过来,正疲累饥饿交杂。
但这也怪嬴政,平日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弄得秦政都以为他不在意进食。
等晚膳上来的间隙,嬴政问起了当前军务,道:“被围困的城池怎样了?”
秦政与他说了个大概,道:“正等敌国回信。”
同时潜伏在城内的军士正在行动,只等着秦军主力攻城或是敌军自行撤走的消息,据此再去行进下一步。
他安排都妥当,嬴政没什么好多说,听完,也就静了下来。
又听秦政问他:“扶苏怎样了?”
虽对扶苏未有太了解,但听过那些往事,秦政对他的性格也能猜到些许。
这样的打击,对于他自然是无可估量的。
“经由宽慰,想来不必太过担心,”嬴政安然道:“他不是会颓废不起的性子。”
“那便好。”秦政道。
随后莫名问了一句:“那你呢?”
又像玩笑似的问他:“需要我来宽慰你吗?”
他在扶苏面前处万事而不惊,可在他面前不用。
如果因为此事而伤心,那么在他面前诉说是为最好。
“不必。”嬴政拒绝了他的好意。
且不说当下已然有了前路要走,何况,他也不想总将此事拿出来诉苦。
秦政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多说。
只与他道了一句:“将此世当作延续,阿政,你的路远远未有到尽头。”
话间,陆续有小仆上来晚膳,两人相对而坐,静言用膳。
秦政自然以为此话题到此为止。
哪想等用完晚膳,两人各自洗沐过后躺去床榻之时。
四周安静得过分,秦政被困意和他的气味裹挟之时,嬴政忽而问道:“上回说的不需我插手,不做数?”
秦政迷糊的思绪顿时清醒了几分。
倒是没想到他还对此话耿耿于怀。
秦政往他脸侧靠:“当然不做数。”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透着浓浓的困意,但尽然是认真的保证:“日后我绝不会再说这样的话。”
喷洒在脸侧的热气弄得嬴政有些痒意,他将人搂紧了几分,抵住了他的额头,两人鼻尖相对,嬴政的声音很轻:“除此之外,也不能恨我。”
秦政听得起了些笑意,浓厚困意都被冲散了几分,与他道:“你总说不在意我。”
“看来都是骗人。”
连一句气话要记这样久。
他不是不在意,他是在意得过分。
秦政略微偏头,也不去睁眼,循着记忆吻在他唇角,缓缓道:“你也不能厌恶我。”
嬴政没有躲开他,垂目看了他,道:“我可未有这样说过。”
“心里想过,”秦政点明了他的心思,道:“定然觉得我或是烦人,或是无理取闹。”
这倒确实。
嬴政扬起一抹浅笑。
秦政贴着他的唇,明显是感受到了这抹笑,道:“笑什么,我要你日后不要这样觉得。”
“好。”嬴政又逗他,道:“试试。”
试试。
还有这种方式。
秦政困得厉害,心道这可不成。
话到嘴边,又实在是困得太厉害,最终没有出口,不再出声,贴着他睡了过去。
明明是他赶了一夜的路,此刻却还是秦政比他先睡了过去。
想着今日说过的所有话,越是想,嬴政越是觉得难起困意。
却不似先前的迷茫与困惑,这一次,是说不出的安心与坚定。
又到夜半之分,温热的人在怀,嬴政拨弄着他的发,绕弄间终于多了些困意。
不久,他的手顺着发丝拢去秦政后脑,将他带得愈发近,直至将他全然控住,他这才安心似的,最终睡了过去。
翌日。
秦政比嬴政醒得稍稍早些。
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嬴政牢牢圈在怀里。
两人几乎是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靠在嬴政肩头,只在些许间隙中呼吸。
抱得这样紧,睡去时还好,一经醒来,秦政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见他睡得正熟,又思及他赶路许久,一时又不忍心去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