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汐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却不料动作太大,手指打到了身旁放着舆图的桌子,顿时疼得她“嘶”了一声,舆图也被她抽手带起来的掌风刮落在地。
“祖宗!”桑晴不明所以,“疼不疼?伤着了没——你说你好好地,你干嘛啊?我给你暖个手而已,又不干别的,你当我禽兽啊?”
朝汐龇牙咧嘴,笑得有些尴尬:“不是,那什么......咳,我比较担心我自己是禽兽。”
桑晴没太听明白,怎么这人被暖个手,还跟禽兽搭上边了?
她没听明白,朝汐也没打算让她听明白,眼下这种情况,手是不能再暖了,若是再继续暖下去的话,恐怕手还没来及热乎,别的地方就要被热得不行了。
朝汐暗叹一口气,在桑晴晃神的功夫里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桑晴未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一声惊呼还未出口,自己就落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等再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已经侧坐在了朝汐的腿上,手臂勾着她的脖颈,像是怕自己会掉下去一般。
桑晴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这样坐着......就不禽兽了吗?”
朝汐眨眼想了想,随后斩钉截铁的回道:“坐怀不乱。”
桑晴:“......”
暖手就是禽兽,坐身上反而还正人君子起来了,这都是什么章程?
桑晴扶额:“大侄女,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还挺无耻的?”
“多谢夸奖。”朝汐嘿嘿一笑,“不逞多让。”
桑晴彻底没话说了。
“将军,药——要我给你拿的东西,我拿来了——哎呦。”
正巧这时候仓皇溜走的朝云放心不下,拿了药在大营中转了一圈又一圈,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桑晴这时候也该找地方歇息去了,最终又折返回头来,却不料自己刚一进门就兜头撞见了此情此景,整个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八面凉风,硬生生地将自己后半句话给别了回去。
心里一慌脚下就踩不稳了,眼见着朝云左脚踩右脚,连个梗都没打,直接朝着帅帐里叠罗汉一般坐在一起的二位平地磕了一个。
桑晴被她吼得一愣,眨着眼,干瞧她直愣愣地附身拥抱大地,半天没说出来话。
场面一度寂静。
“咳......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朝汐的心咚咚直跳,面上还偏要装出一副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就放这吧——一会收拾一床被褥送来,就在我帐里给你家殿下铺床。”
朝云干笑着爬起来,弹了弹身上的土,将药瓶放在桌上。
“什么东西啊?”桑晴回过神来了。
朝云:“哦,没什么,就是——”
“晕船药。”朝汐截口打断她,“今夜偷袭南珂罗水师大营,我怕我难受,让朝云去军医那给我找了点晕船药。”
朝云随声附和:“对,晕船药,将军在西北打仗打惯了,猛地要她打水仗,这......有点不适应。”
“是吗?晕船药?”桑晴将信将疑,伸手要去拿那药瓶,“哪个军医开的?你现在不能乱吃药,我看看里头都配了什么。”
桑晴自小是在太医院里长起来的,虽说没有神农尝百草的经历,可是对于草药一类也能算得上是研究颇深,一般的汤药在她鼻子底下待不过片刻便能被说出名称来。
这瓶药要是被她拿在手里,那不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了吗?
“殿下——”朝云瞠目,身形微晃想要去拦。
桑晴欺/身要去够药瓶,朝云迈步要去拦,两人同时行动,千钧一发,晃身之际,就见一只五指修长的大手先她二人一步,迅速地拿走了药瓶,随后这药瓶被轻轻抛了起来,朝汐伸出另一只手,再次精准无误地接到自己手中。
在二人未及反应之时,迅速打开瓶盖,对准自己嘴,将里头那一颗又一颗滚圆的药丸尽数倒了进去,喉骨滚动,接连不断地吞/咽着。
朝云这下彻底傻了,桑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是她知道啊——容翊好不容易配够了她两个月的用量,现下这祖宗为了骗过桑晴,竟然就当糖豆这么给吃了?
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暂且不论,这......这少说也得有......二三十颗吧?
将军,您嗓子眼不觉得堵得慌吗?
“将、将军......”朝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您吃那么多......能行吗?”
朝汐摆摆手。
其实倒不是她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