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笑了笑,很随和,没有武将之子的跋扈之气。
湘平王谢巩为了让朝廷放心,半点不让谢安沾边军阵之事。而是将他送往稷下学宫求学,将来做个文臣。对于此事,有人说谢巩很聪明,自消皇帝顾虑。也有人说谢巩心机太重,恐怕是在故意藏拙。“既然顾公子说没有‘换’字一说,那柳州城自然是我的咯。”闻言,顾承知道多说无益,迟则生变,于是转身便欲离去,顺便交待道:“莫要伤到谢公子。”自顾自喝茶的顾浔摇头微笑,自已这二哥还真傻的可爱。柳州城真像他这般简单就能拿下,太后那老狐狸早就拿下了。钱裴自然知道顾承的意思,看向一旁的尤泰然道:“尤将军,动手吧。”话刚说完,一柄冰凉的刀便架在了钱裴脖子上。钱裴心中一凛,侧头看向尤泰然,怒道:“尤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背叛林戎将军?”尤泰然咧嘴一笑,示意手下将顾承众人包围起来。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秉笔大监赵公公急忙将顾承护在身侧。他声音尖锐,盯着尤泰然道:“你什么意思?”尤泰然一脚将钱裴踹倒在地,恰好扑到江云海身前。江云海一脚踩在其脑袋上,阴厉的目光俯视着他,缓缓道:“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我要将你带到尹蓉的坟前,让十个断背汉好好的享受你,蹂躏。”“直到你死的不能再死。”江云海的脸上之中露出一抹冷笑,带着几分女子的妩媚阴狠。面对赵公公的质疑,尤泰然微微一笑,解释道:“是林将军让我这般做的。”顾承扒开赵公公,脸上带着无尽愤怒。他再傻也明白自已是被林戎摆了一道。这明显是想借自已的刀拿下柳州城。他想不通林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没有质问尤泰然,而是将目光重新落在谢安身上。“我不明白你区区一个世子开出的条件,是如何林戎动心的。”顾浔继续喝茶看戏,悠哉游哉。两位侍从端来一张太师椅。谢安坐在太师椅上,端着茶杯,用杯盖撇开凫水茶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汤道:“不要忘了,林将军本就是你北玄的叛将,回到北玄之后,即使朝廷不杀他,又能给他多少荣华富贵呢?”“除非你是北玄皇帝,还得陈姝那老妖婆死掉,或许他才能得到高官厚禄。”“但是南晋不一样,没有人会猜忌怀疑他,朝廷可以给他高官俸禄。”“即使朝廷不给,我湘平王府也能给。”谢安看向顾承,笑道:“你呢,能给他的只是一个承诺,他最多也就给你当个幕僚,或者打发到某个不重要的州当个一州将军。”被揭穿老底的顾承面色难看,谢安说的一点错没有。以他现在皇子身份,想要妥善安排当年的太子旧党,太难了。朝堂之上提及‘朱雀门之变’,都是人人自危。何况要安置一个当年的太子旧部呢。当下顾承能给林戎的最多也就是柳州城城主,还是要制约其权力的那种。顾承没有想到自已算来算去,却给别人当了嫁衣,心有不甘。谢安继续开口,话还是说与顾承听,目光却落到了李淳良身上。“其实林将军早就是我的人了。”“他不止一次劝李将军投靠南晋,可惜李将军油盐不进。” “他放不下心中的道义,故而一直没有离开柳州城。”此话一出,李淳良的心上像是被扎了一刀,瞬间拔凉拔凉了。他一直觉得是李家愧对林叔。此刻他明白林叔为何强抢民,屡教不改。哪怕自已三番五次暗示他,父亲时常提醒他,他依旧我行我素。原来他早就已经有了自已的算计。外人看来李沧澜对林戎的的骄纵是在害林戎。实则不然,是林戎故意如此,逼李沧澜与他恩断义绝而已。相反,是李沧澜一而再再而三给他回头的机会。可惜好言难劝想死的鬼。结果就是李沧澜背上了不忠不义的锅,林戎成了老好人。莫说外人,就算是李淳良自已都觉得老爹不近人情。此事放到别人的眼里,又会如何看待李沧澜?且不说不忠,不义之人是逃不脱了。林戎之所以这般做,无非是想让李沧澜失去人心而已。如此一来,一旦发动柳州之变,控制住李沧澜之后,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笼络人心,接管李沧澜的大军。“怎样,现在理解你爹的难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