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玄听的存在,自顾自的写字,疯疯癫癫的重复念着几句话。
玄听要杀我了,玄听要杀我了……
玄听应该去死。
她怎么还不去死。
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姜玄听喜怒无常,谢言序平日里骂她能被她打得说不出话,更别提这个女人当着她的面咒她死。
谢言序将窗缝擡上来一点,在光怪陆离的梦境里,看到了姜玄听的表情。
她没有生气,只是站在疯女人面前,垂下眼眸。
很奇怪。
她的表情,是怜悯。
谢言序不是没有见过人类的怜悯,只是这种表情出现在姜玄听脸上简直匪夷所思。
她当场举刀杀了这个疯女人,谢言序才不奇怪。
谢言序手动了一下,姜玄听在疯女人面前擡头看向这个方向,似乎很意外还有漏网之鱼。
然后握紧手里滴血的刀,一步步走过来。
谢言序在梦境里没有手上,迅速向后退,正要擒住姜玄听的手腕,眼前先黑后白,他从梦境中惊醒。
这次是被铃声吵醒的。
有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进来,谢言序刚接通,从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谢先生,我是宋元。”
谢言序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大半,清了清干涩的嗓子:“宋大师?”
对方态度放的很低,听着都像快哭出来了:“对不起谢先生,我是个江湖骗子,没捉过鬼,我差点被打死了。”
谢言序注意到了“差点”这个词语:“你没死?你在哪里。”
宋元哭哭唧唧:“我从烂尾楼摔下来,现在正在医院里,钱都退给你们,别联系我了。”
谢言序:“宋大师……喂?喂?”
对方挂断了电话,手机刚好显示了退款信息。
谢言序坐起来,头又一阵阵发晕,从有重影的字里行间辨认消息。
烂尾楼的顶楼可是十五层。
宋元怎么可能从十五楼摔下来只是“差点”死了。
是姜玄听没有杀他。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姜玄听复仇的对象只锁定了他一个人。
谢言序莫名其妙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手捂在后脑勺上,血已经干了,结了好几个硬块。
除了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谢言序跳楼之前,把他和姜玄听之间的关系推向了矛盾的极端。
“喵呜。”
小黑猫蹭蹭谢言序的腿,它的毛被雨打湿了,想重新钻进谢言序的怀里。
谢言序踉跄一步,蹲下来,伸出手。
他脚步发飘,聚焦困难,注意力很难集中,在几个猫团子影子里捞了一把,没碰到。
一双手先他一步,搂住黑猫的腹部,从它软肚子里抱起来放在手臂上。
谢言序擡头。
姜玄听俯身下来,恍恍惚惚的视线里看到好几双赤红色的眼睛交叠在一起。
他在原地定了一秒钟,转身冲进雨幕里。
发烧使智商降低,完全没有想过这样逃跑的成功性有多低。
谢言序一脚踩进水坑里,右脚被什么东西扯住,红色的线弯曲伸直,从他的脚腕向上,在谢言序身上游走。
他失去平衡,又看不清路,一头栽进水坑,溅起浑浊的水花。
白色的衬衫完全湿透,透出里面的肤色。红线从他的衬衫衣摆下面穿过去,从领口伸出来,扯掉了几颗纽扣。
红线在他的腰上缠了几圈,勒住手臂,圈住脖子向后一拉,和两只手腕系在一起。
脖颈上的青筋凸起,红色的线勒进喉结下方的肉里,割出一条细细的血痕。
姜玄听抱着猫,踩住他的肩膀。
谢言序倒在水坑里,天上的雨点颗颗砸在他身上,眼前蒙了一层水雾,逐渐灰暗的视线里看到了令人胆寒的未来。
——
拖着水的身体从地板上被拖过去,谢言序昏迷不醒,不知道身体怎么被翻来覆去对待,最后锁在卫生间。
花洒喷出冷水,把脏兮兮的泥水冲走,冰冷的水比雨水更加刺骨,慢慢积攒了两厘米的水位。
在冷水刺激之下,谢言序从昏迷中醒来。
他坐在浴缸里,身上还缠住姜玄听的红线。手腕举过头顶,锁在浴室的出水管道上。
谢言序双手举过头顶,尝试挣脱,但整整一日的高烧让他全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