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什么。”
虺蛇又道:“你小子不过在神君身边跟了几百年,我可跟了他几千年,还会比你不了解神君吗!”
辛芷冷淡道:“那前辈就回去吧。”
说完,他就跨出门槛走了。
辛芷只是不放心来看看。看到烛婴那番表现,他就把心吃到了肚子里,现在只想回家睡大觉,不太想管虺蛇的死活。
虺蛇在原地徘徊了一阵,见那重重鲛绡之下,里头的一仙一神相对而坐,好像入定了一样。
他茫然地想,神君是有点怪怪的。
按蛇妖的想法来看,要是不想见,当然可以不见。
要是想见,何必叫他在外面挡着。
但现在算怎么回事?
一向形式潇洒的烛婴神君今日叫他看不明白了。
蛇美人另端着酒盅过来,姣美的身段,露出一双如凝脂般的手臂。万翎不经意看了一眼,见她垂着视线,没有擡头,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想必是烛婴平日里立过规矩。
“这是什么酒?”她问她。
美人一楞,下意识地朝烛婴看过去,见烛婴没有表示,便道:“这是杏子酒。”
万翎道:“闻着和神君那盏不太一样。”
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她尚且不知烛婴秉性。酒不一样,就得警惕一些。
烛婴一笑。
蛇美人随即拿起烛婴那边的酒盅,另给她倒了一杯。
“神君喝的是蛇果酒,您可以尝尝。”
万翎无话可说了,蛇果这东西她真是吃不了。烛婴还能记得她不喜欢蛇果,莫非是她小人之心了?
但人家倒都倒了,她只好轻抿了一口。
果真酸涩得发苦。
“还好。”她勉强道。
另一边的杏子酒也尝了一口,是甜的。
玉榻上,烛婴揭开黑白子盒,里头的棋子通透,折射着冷光,明眼人很快就能分辨出来是仙山玉髓,丝丝凉气从盒中漫出来。
万翎心中只有四个字。
暴殄天物。
就连那方正的棋桌,也是扶桑神木做的,桌面被刷上一层清亮的琥珀松脂,再用玉装饰边角。
那上面的清香十分沁人心脾。
万翎看他竟然亲自摆弄好棋桌,俨然是要她陪着下棋的架势。
“我棋艺不精,神君要是想下棋,可以找其他人。”她婉拒道。
烛婴半擡眼皮:“孚翊擅棋艺,他没有教你吗?”
万翎不由自主回想了一下。
孚翊曾经是想教她来着,可她在棋艺上真真没有天赋,很快就放弃了。
可她在烛婴面前,不想承认自己学过,但没学会。
便故作轻松道:“少时没认真学,神君实在想下,我可以一试。”
烛婴将黑子推过来。
“你先。”
万翎伸手去拿,却被棋子冰得指尖一颤,下意识收了回去。
烛婴一怔,随即了然道:“这是上古传下来的雪山玉髓,你受不住它的寒气。”
他将手盖在那些棋子上方,万翎再去拿,依然完全不冻手了,甚至带上了暖意,棋子中像是有暖泉在流动。
这是用神力将里面的玉髓融化了。
万翎笑道:“神君有这样的玲珑手段,何必放在小小棋子上。”
烛婴不以为意:“只是让它变个样子,何来你说的什么手段呢?”
他说的轻巧,但万翎知道,玉髓这东西最是严寒。要让世间最严寒之物内里融化成暖泉,还不能破坏它包覆在外面的壳,得是将力量用到炉火纯青了。
她随意捡起一颗,落在桌面上。
烛婴姿态也是恣意,衣裳没有拢得很严实,半露出了锁骨,还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
那是在归墟幻境中万翎刺的匕首伤。
万翎讥讽地想,他没有本事将疤去掉吗?
再落了一子,不知是不是烛婴有意为之,这棋盘上的局面渐渐变为三分,一分险地孤身难入,一分万翎这边固守一隅,还有烛婴的棋子散落在周围,不知动向。
万翎虽不能全然明白棋局的盘面,但也隐隐咂摸出其中或许另有深意。
若那险地是魔域,她这些黑子是仙界,进去后定然有去无回。
烛婴是在告诉她,此局无解。
她的心情更沈了几分。
宴上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