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什么时候去看看爸?”
“正因为咱妈走了,我更没必要回去。那老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哥,你怎么说话呢?”弟弟有点生气。
“我就这么说话,谁让你过来的。我也没请你,你走吧!”
“哥,家里以前是真穷不是不管你。这些年你赌气,爸妈也不计较。全家对你都是能帮就帮,爸妈也费尽了心力。”
“顶什么用,我需要他们的时候在哪呢?”
“自己的父母不能原谅么?”
“原谅?”哥哥激动了起来。“我他妈一个大男人要倒插门才能娶到媳妇,我生的儿子还不跟我姓,你说我活得憋屈不憋屈?这都是谁害的,我叫他老东西怎么了?”
“他是咱爸,你怎么叫的出口。”
“你当然叫不出口,他跟你多亲呀!管你上学,管你买房,管你娶媳妇。你现在可是娶了漂亮老婆还在大公司上班,春风得意,多替他们长脸!我算什么,一个谁也看不起瞧不上的土老帽,乡巴佬!”
“咱们是一家人,谁会看不起你。哥,妈走的时候还是挂念着你。你就念在咱妈的份上不计前嫌,有空去看看咱爸吧!”
“好,我去看!等他死的那天我就去好好地看!”宇文宝隆冷笑一声。
“啊!”
宇文宝生忽然大吼一声,这些日子的郁闷全被他吼了出来。
宇文宝隆吓了一跳,耳朵里一阵耳鸣!
“你个王八犊子,我比你大五岁呢,你跟谁叫板!”
听到“王八犊子”四个字,弟弟忽然隔着茶几冲了过来,朝着他哥的胸口就是一拳。哥哥强猝不及防被打了个后仰,扑通摔倒在地。但等反应过来,骂骂咧咧一蹦三尺高,伸着双手直扑过去。
宇文宝生大学练过田径,小时候还跟爷爷学过几手拳脚功夫,一般人不是对手。但他哥宇文宝隆也不是个好惹的善茬子,虽然个头稍矮一些也有一米八几。身体粗粗壮壮,在农村这些年种地打短工,早就练出了一身蛮力。俩人从屋子里打了了院子里,打着滚摔着跤,院子里叮叮咣咣一阵乱响。终於弟弟还是年轻精力更充沛一些,骑在了他哥身上,喘着粗气高高举起拳头,但是这拳头迟迟没有落下。俩人怒目而视,互不相让。
“嘿嘿,我就知道你小子憋着气呢,早晚过来找茬!”
“爸妈生养了你。妈都要死了你看都不来看一眼,还算是人么?”
“他们毁了我的一辈子,我不配做人,他们也不配做父母!”
“咣当”,大门被推开了,一个围着大红头巾的女人抱着个柳条筐子走进来。见到院子当中俩个大老爷们正打架,这情形吓得她大喊一声:“老天爷,你们干什么呢!”
宇文宝生在村口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赶上一辆回市区的小巴车,车子还是在晃晃悠悠中奔向远方。不多久他在四环边上下车了。公交也没有顺路的,他看到有专门送人的摩的三轮,起步就五块钱,估摸着到饭店至少要八块钱。
宇文宝生没有坐摩的,也不知是想省钱还是想一个人在外面走走。四环外的道路都是宽阔却坑洼不平的,不时有大卡车载着货物飞驰而过,带起一阵风沙。他手抄着口袋沿着马路边一直往前走。即使已经到了饭点,他却没有吃饭的欲望。只是低着头想一辈子沿着脚下的这条路走下去。就这么漫无目的,不计路途长远不计时间快慢一个人孤零零地走。等到生命终止,他就倒在路上,化成一堆土一捧黄沙。至死也不要去想着终点通到哪里,自己的归宿是什么。
风沙呼啸着从远处吹来,路上偶有的行人都赶紧找个避风的地方躲起来。风沙越来越大,铺天盖地。大货车鸣着笛打着远光灯,好像是白天遇到了鬼,漫天的黄沙把白天变成了黑夜。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脸上衣领里耳朵里头发里全是沙子,宇文宝生也懒得去擦,去躲。听到背后一直有汽车的鸣笛声,开始以为是路过的,但这鸣笛伴着他走路至少响了一分多钟。再慢的车子也该开过去了。他转过头看,一辆白色的奥迪在他后面缓慢行驶。并不认识这车,也看不清车里坐着的人,扭过头继续走路。
车子猛地向前一冲,开到了他的旁边。从驾驶座的位置下来一个长发盘起,牛仔褂牛仔裤打扮的女生。这女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擡眼皮瞧,似曾相识。
“是你,果然是你,我说我没看错!”女生看到他的脸很意外又很高兴。
没想到会在这碰到独孤凤的侄女,但宇文宝生觉得自己跟她没什么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