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云纹。
"臣有罪,救驾来迟!"
一声高呼惊醒众,向平率先单膝点地,锦袍边角贴地擦过。
身旁的僧录大人袈裟沾满香灰,手中佛珠断了半串,青灰色的木鱼杖斜倚在鎏金香炉旁。
冰蚕女的银甲在夕阳下流转着幽蓝冷光,腰间软蚕冰鞭还在滴滴答答淌着水渍——那是方才以寒潭之水逼退毒烟留下的痕迹。
智能长老雪白的眉须间沾着几片破碎的瓦当,老袖中露出半截断裂的禅杖;古丽的胡服下摆被火烧出焦痕,指缝间还残留着暗器的淬毒粉末;小果子攥着带齿的弹弓,稚气未脱的脸上沾着尘土,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露出怯意。
众人如雁阵般跪倒,掀起的尘埃在光柱里翻涌。
石阶上的鎏金龙纹轿辇轻微晃动,明黄色的帷幔被晚风掀起一角。
仁宗皇帝玄色织金的袍角扫过汉白玉台阶,十二旒冕旒随着步伐轻颤,垂落的玉珠叮咚作响。
他转身时,冕旒后露出清癯的面容,眼角还凝着未褪的杀意。
"众卿平身,尔等无罪!"皇帝抬手虚扶,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僧录大人?尔等救驾有功,过后必有重赏!"话音未落,他已转身踏入龙辇,明黄帷幔轰然落下,将暮色与血腥气隔绝在外。
"起驾回宫!"起居舍人尖细的嗓音刺破寂静,广场四角的铜钟应声轰鸣。
禁军铁甲如潮水般涌动,将龙辇层层护在中央。
教坊司的羯鼓骤然擂响,琵琶与箜篌的乐声裹着舞伎水袖翻飞的暗香,与宦官们此起彼伏的"避让"声交织在一起。
向平望着渐行渐远的仪仗,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金钢伸缩笔缠绳上的龙纹刻痕。
方才刺客首领临死前的狞笑突然在耳畔回响,那声"北朝气数尽矣"的嘶喊,此刻还在佛塔飞檐间盘旋不散。
他转头看向同样若有所思的僧录大人,两人目光相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未说出口的忧虑。
暮鼓声中,相国寺的飞檐剪影渐渐融入漫天晚霞,唯有广场青砖缝里渗出的血迹,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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