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暖玉地砖上泛起霜花似的寒意,连香炉里的青烟都凝在半空,诡异地扭曲成蛇信形状。^x-i,n?d\x~s+.¨c_o\m′那团黑雾在梁柱间翻涌,化作半透明的人形轮廓,隐隐露出一双泛着磷光的绿眸。幽暗的声线如锈铁刮过丝绸,从雾中渗出蚀骨的寒意:“十八年前沁水河畔浣纱的小娘子,如今竟成了母仪天下的淑妃娘娘......可喜!可贺!”黑雾裹着腐草味逼近,碎玉似的骷髅珠串在赤绳斗篷上轻晃,“娘娘可还记得贫道?”
淑妃跌坐在冰凉的金砖上,凤袍下摆被自己踩在臀下,羊脂玉镯磕在砖缝里发出细碎的脆响。她撑着地面往后缩去,指尖刮过砖面青苔时激起一阵战栗——那团黑雾正凝在她方才梳妆的菱花镜前,镜中映出的人形轮廓披着赤绳编织的斗篷,每根红绳上都串着米粒大的骷髅珠,随着身影晃动发出蚊蚋振翅般的轻响。
“本宫与你素未蒙面!”她猛地攥紧袖中鎏金护甲,指节泛白的手却抖得不成样子,“你究竟是何方妖孽,敢擅闯凤帷?!”
黑雾中的绿眸在暗影里弯成诡异的弧度,枯槁的指节隔空勾起她散落的发丝,指甲划过发梢时竟留下焦黑的痕迹:“娘娘当真不记得了?这也难怪,十八年前贫道掳走你时,娘娘已中了迷香。”
“胡说!”淑妃突然扬声怒斥,凤钗上的东珠随晃动砸在脸颊,疼得她眼眶发红,“大胆刺客安敢胡言乱语!来人!有刺客——”
“呵呵呵呵......”黑雾发出破锣般的笑声,骤然化作一道黑风卷至她面前,“贫道十八年前来过一遭,”幽暗的声线在她耳畔炸开,带着腐草与蛇蜕混合的腥气,“岂会不知这禁宫布防?那些侍卫太监,早已昏睡,娘娘就别白费气力。-x_i/n^r′c*y_.^c-o¨m′”
“你究竟是何人!”她猛地攥紧双拳,指节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想做什么!”后退时手肘撞在鎏金香炉上,龙脑香的青烟骤然翻涌,在半空凝作扭曲的蛇形,恰与黑雾中伸出的枯槁手指遥相呼应。
黑雾发出嗬嗬怪笑,赤绳斗篷在晃动中泛着暗沉的光,绳结处渗出丝丝缕缕的血丝:“贫道此来,是想帮娘娘了却一桩心事,那困扰了娘娘十八年的陈年往事。”绿幽幽的眼瞳扫过淑妃鬓边的银白发丝,陡然落在妆台上玲儿昨日遗落的点翠步摇上,“瞧那安阳公主,如今出落得和娘娘当年可真像......”
“住口!”淑妃失声打断,腕间玉镯“咔嚓”裂开半圈,赤红血丝顺着裂缝爬满手背,“安阳是金枝玉叶,岂容你这妖孽玷污!”她撑起身子退至殿柱旁,指尖触到柱上雕刻的盘龙纹饰,冰凉的触感让她猛地想起今早玲儿请安时,鬓边那支与自己相似的点翠凤钗。
“金枝玉叶?”黑雾骤然逼近,腐草味的腥气扑面而来,淑妃甚至能看清赤绳上凝固的血垢在微光中泛着油亮,“我看……未必吧。¤,小{?-说?宅?? 3追!~最>μ3新2~?章`3节?”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羊脂玉镯的碎碴深深嵌进掌心,“安阳是陛下亲封的公主......怎么会……”
“哈哈哈!”黑雾发出嗬嗬怪笑,赤绳斗篷在梁柱间游移,将淑妃映在墙上的影子撕成碎片,“当年的云雨,娘娘不记得,贫道可印象深刻,公主身上那股故人气息,贫道再熟悉不过。”绿幽幽的眼瞳扫过妆台上玲儿的螺钿妆奁,“普天之下,知晓十八年前那夜真相的,只剩贫道一人。”
殿外献捷宴的钟鼓沉沉响起第二通,檐角铁马的叮咚声突然变得急促,恰似淑妃狂跳的心脏。她望着掌心越来越烫的红痕,仿佛看见玲儿幼时趴在膝头,额间红痕在烛火下泛着淡粉。
“你要本宫做什么……”淑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混着玉镯碎碴滴落,在青砖上开出妖异的花,“你不要动安阳......”
“聪明人!”黑雾翻涌着退至鎏金屏风下,枯槁的指节从斗篷里捻出个蜡封纸包,雄黄特有的辛辣气味瞬间压过龙脑香。纸包抛向淑妃时,蜡封裂开的脆响在殿内格外刺耳:“状元许仕林今日携家眷赴献捷宴。”黑雾中的绿眸在纸包上灼灼发亮,“我要你把这包东西掺进他母亲的酒盏。”
淑妃下意识接住纸包,蜡封破裂的刹那,一股辛辣气息猛地窜入鼻腔——那是端午时节宫人必撒的雄黄粉,此刻却混着腐草味,呛得她眼眶发酸。她捏开纸包一角,只见细如尘灰的明黄色粉末中竟裹着几丝暗红血丝,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