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仙界何其广阔，单是恒水便有一千二百里长。其中多为凡俗水兽，妖修难觅。

加之恒水并无坊市宗门，只有可能以家族分布，妖修更是不聚集。

黎渝自从在恒水村边和龟道友一别，已有近一个月过去。

期间除却刚上路时遇到了那沾染魔气的鱼妖，以及与人族斗法的几个妖修外，也只遇见了几次修士。

其中大部分修为弱于他，都主动避让逃窜，黎渝急着回去也没搭理他们。

少数妖修主动向他攻击，也被黎渝一一反杀，正好让吞服熟练度提升少许。

这天，阴云密布，似是要下起小雨。

空气中有些沉闷，黎渝虽不像普通鱼类一样难以忍受，却也慢慢浮上水面。

大吸一口气，胸口的郁闷略有缓解。

借此机会，黎渝向两岸望去。

只见青石嶙峋，荒草遍地。目光所及数里之内毫无人烟，连成形的土路都没有。

黎渝记起上次看到人类还是五天前，自那之后他每每在水面上都很少能望见人类身影。就算有，也是一两个江湖人踏草赶路。

‘看来走得确实很远了。’黎渝思忖。

果不其然，半日后，天空下起细细小雨。水下，黎渝望见前方数丈开外两岸土岸消失。

铆足劲，一口气直接游至最前方，一片开阔。

“按龟道友所言，恒水尽头与黎水相接处正好呈一个‘丁’字形。恒水东西而流，插入南北相向的黎水大水脉。”

黎渝想着光在水下看看得也不甚仔细，索性游至水面。

“起！正好测测控水的极限。”

水流形成微微漩涡在水面，形成一道水柱将黎渝托到半空中。

‘好好好，停——’

黎渝刹住心中向上升的想法，在近五十丈高空向下看。

这已是黎渝控水的极限，五十丈的水柱。

下方，果真是“丁”字形状，黎渝辨认出自己来的方向：“这个应当就是西方，那这条更宽的水脉就是黎水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俯视黎水，其壮观程度远甚他的想象，纵然是前世坐车经过长江边，也不能与之相比。

黎水水脉，浩浩汤汤。广传宽度各地不一，最窄处亦有五百里宽。至于最长处，甚至有数千里宽。

纵然黎渝已是修士，目光至少可观五十里。但这点距离对于黎水而言可谓是沧海一粟。

浩大水面上，随便一道浪都有数尺高，小浪能盖过寻常人族，大浪高度甚至能盖过前世记忆中的高楼大厦。

黎渝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成为修士后面对自然的伟力还是如此渺小。

“终究是修为不够啊。”

维持这水柱消耗的灵力实在太多，黎渝看过一番后便缓缓散去，让自己降回水中。

回到水中，黎渝不禁犯难。他虽然知道了地处黎水，南北如何，但他忘了一件事——他不知道清河在南边还是北边啊。

‘嘶，这下头疼了。’黎渝无奈。

“既然如此，只能这么做了。”黎渝对自己说道。

他往下扎去，越游越深，直到触碰到水底。黎渝拣了块看上去通体玄色的石头，又回到水面下。

“去吧！”他同虚灵手往上狠狠抛去。

微雨连绵，大风鼓作。

正巧此时风向南吹。

石头在半空被吹回水中，“啪嗒”一声沉下去，尾随着一串气泡。

‘南方，就南方吧。’

这正是黎渝临时想出的法子，他自然是不会什么占卜之术的，只能依靠运气来决定去哪里。当然了，说好听点叫听风凭引。

至于他为何要在水下寻那块石头，自然是要选一块自己看着舒心的石头。

不然到时候免得自己怪自己没选其中看上去最好的那块。

朝着南方游去，一路上总能见到他未曾见过的植物。

有扎根在水底的几十丈藤条，淡蓝色冒着微光的果实挂在藤条，数株交杂在一起形成一片蓝光森林。

也有树状植物生在岸壁，水流过，整棵树树叶“舒舒”作响，不同于岸上。

还有种种景象，不同于以往水下世界，黎渝见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入海了。

尝了口水的滋味，不太咸，还在黎水里。

穿进蓝光植株构成的森林，黎渝又见到一道更加耀眼的蓝光照进他的眼中。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