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医士跟着。医士看着白白净净,和和气气,总是温和地同路过的人打招呼。
他还会顺便告诉对方是不是近日哪儿不舒坦,接着给开了个药方。
闫欣之前在瞿家的时候就和他接触过,知道他是个操心的人。
可他也说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又如何做到对每个人都施以自己力所能及的善意。
这学问对顾全来说可谓是手到擒来的绝活了。
然而他的对手是闫欣这头犟驴。
顾全给她提供了十来套休养生息的方案。全给闫欣否了。
闫欣皱着眉说:“你们要是能找到个和我一样水准,并且轻松使唤我家俩偃偶的人。我现在就躺下去,一觉睡到明晚去找曲晚。”
这要是真能找到第二个,这趟登天峰之行也没闫欣什么事了。
连平日不讲理惯了的尤乾陵都没想出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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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全思索片刻,便请尤乾陵将闫欣交给他,他亲自带她体会一番什么叫做如何在自己有限的精力范围内做能力之内的事。
让闫欣自己看情形调整。
闫欣没意见,尤乾陵也没反对。正巧他们马上要去宅子那边,尤乾陵便将内室让给闫欣改头换面。
他自己跟着顾全出了房门先做准备。
尤乾陵低声说道。
“我听你一说就知道这是个职业病,专门出现在闫欣他们这种偃师的人群当中。”
顾全更正道:“这不能算病,是毒。”
尤乾陵沉思一会,朝顾全的问:“问过曲家家主吗?”
顾全默认,接着说:“曲家几代掌事都是因此而亡。可见偃术太过耗损性命,并且这种耗损已经超出了操劳过度的范畴。我还没具体查看过细节,抽空再去找家主看看。”
尤乾陵回忆了闫欣的日常,他现在庆幸自己当初决定将闫欣放在尤府。
三姐是个做事细致的人,有她在确实将闫欣照顾得很好。
顾全见尤乾陵沉默不语,迟疑了一瞬,出声道:“爷,别怪我多嘴。您……”
他似乎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没什么把握,却又不得不说,面上异常慎重。
尤乾陵以为他要说毒相关的事,便催促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东宫的人在外面守着,附近没眼线。”
顾全叹了口气,斟酌了一番后开了口。
“我不想管您个人的私事。只是………”
尤乾陵立马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怎么?你们还真准备我孤家寡人一辈子呢?”
顾全被他这直白的话说得面露羞愧,道:“我不是这意思,您有这想法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唉!我的意思是您若是……当真认定了这个人,还是早些定下来比较好。”
尤乾陵痛快承认了,这会反而犹豫了。
“现在吗?”
承不承认是自己的事。可要跟闫欣摊牌,他就没那个自信了。
顾全点头说:“不能拖了啊爷,这姑娘太有主见了,您若不直言,她不会将您放在心上。”
“这些年您的状态真的………一言难尽。好不容易有个念想了。我们就希望两位都好好的。”
这话说在了尤乾陵心坎上。
他也只希望他们都好好。可有些事必须要做,有些危险必须要冒。
尤乾陵万万没想到,自己面对这件事的时候,会是这种沉重的心情。
顾全说得不错,确实不能拖了。
自己有了不能轻易死的念想,但闫欣没有。
这人能干出把他支开,只为了跟曲晚单独对峙,最后靠自己拿到机芯。
现在回头想那场面,尤乾陵都得再给自己多点两根安神香才睡的着。
他并没有自大到觉得闫欣会因为自己改变她的决定。
可若是面对危险时,让她能因自己选择争取活下来。
即使只有一点,他也要尝试。
“你说的对,我有数了。”他抬手拍了下顾全,“谢了兄弟,一直都是你在操心我的事。”
顾全松了一大口气,含笑地看着尤乾陵。
“毒的事也要抓紧。那姓曲的姑娘情况不太乐观。”
“先去古宅那边看看。”他站起来道,“听我安排。”
尤乾陵不动则已,动则就要进古宅。正在审徐昶的周知尧问到一半,着急忙慌地丢下人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