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刺目的鲜红一股脑涌出，意识很快就朦胧起来，到底是哪里痛，他也分不清啊。

恍惚中，姬拂叶好像也看到了那场婚礼，只是这一次，站在对面等着褚炽缓缓走来的人变成了自己。

“新郎，你是否愿意褚炽小姐成为你的合法妻子？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对她忠心，直到永远？”

我愿意。

某个瞬间，姬拂叶心底的声音似乎与水晶灯下顾寒枝的声音重合在一起，他在这虚幻的光景中轻轻弯起了唇角。

在所有人各异的目光之下，台上的两位新人交换了戒指。褚炽感受到了顾寒枝的紧张，他给她套戒指的手都是有些轻颤的。

“愿上帝保佑你们的爱情，愿你们的婚姻充满幸福和美满。现在，我宣布你们正式成为夫妻。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顾寒枝慢慢贴近褚炽的脸颊，却见她迟迟未有什么动作。

“怎么了？”

他低声问她。

而褚炽却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

顾寒枝有一瞬间的错愕，可在下一秒，忽然有警察持证件走进了礼堂。

目之所及的一切忽然都变得荒诞了起来，因为那些警察将手铐戴在了婚礼的主角之一的顾寒枝的手腕上。

当然剩下两位来赴宴的男主自然也有他们一份。

场面霎时间就变得混乱了起来，所有人为之哗然。

顾寒枝死死盯着褚炽的脸，那张熟悉的面孔好像忽然变得可怖起来，她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可在顾寒枝眼中却仿佛放映着希区柯克变焦一般。

他看不见除她以外的任何人了。

“原来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吗？”

不过他等不到褚炽的回答了。

这场万众瞩目的婚礼就在如此可笑的场景下落了幕。

至此，这本书终于走到了尽头。

倏地，褚炽感觉自己的心头一送，仿佛某个禁锢在她灵魂深处的枷锁忽然脱落下来，而自己的意识也渐渐有些漂浮起来。

她试探着问：“是你吗？苏阮阮？”

“嗯，是我。不过，‘苏阮阮’是别人给予我的名字，从今以后，我会改名字和母亲姓，自己给自己新生。”

女孩的声音如同一直轻盈的鸟，仿佛下一刻就要飞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谢谢你，褚炽，这一次，终于有不一样的结局了。”

褚炽面色柔和下来：“你更应该谢你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反抗，从未在被安排的命运下妥协过。”

褚炽感觉到有某中强烈的力量要将她剥离出去，在离开的前一秒，她说：

“接下来的人生，祝你好运。”

留下来了那个陈旧的、却自由的灵魂，她看着远方的群山喃喃：

“那么，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