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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了。
他彻底明白了。
他们这些人,从头到尾,都象是一群在巨龙脚下上蹿下跳、争论不休的蚂蚁。
他们争论着哪只蚂蚁的血更红,哪只蚂蚁的触角更硬,哪只蚂蚁能举起更重的草叶。
而那头巨龙,只是因为他们的争吵声有些聒噪,觉得有些无聊,于是,便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扑通!”
一声闷响。
阿木再也支撑不住,那强壮的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五体投地,
以最卑微、最虔诚的姿态,深深地拜伏了下去。
他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岩石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鲜血顺着额角流下,他却浑然不觉。
“天神天神在上!!”
他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充满了无尽恐惧与悔恨的音节。
他的举动,象是一个信号。
哗啦啦——
身后所有还处于呆滞状态的猎人,包括那些之前追随他、质疑苏倾影的激进派年轻人,
在看到自己首领这副模样后,也都如梦初醒。
他们没有任何尤豫,纷纷学着阿木的样子,
以更加徨恐、更加卑微的姿态,深深地拜伏在地,额头触地,身体抖如筛糠。
再也没有人敢抬头去看那个男人一眼。
因为他们害怕,害怕自己的目光,会亵读了那至高无上的存在。
祭坛之上,那道冲天的银色光柱,仿佛也感受到了某种更加伟大的力量,
开始缓缓地收敛,光芒渐渐变得柔和,最终完全没入了祭坛中心的石盘之内。
整座祭坛恢复了古朴的模样,但那些被点亮的银色符文,
却如同呼吸般,明暗交替,散发着温润而充满灵性的光辉,证明着它已经被彻底唤醒。
苏倾影从光芒中走出,她感觉浑身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馀生的虚脱。
她看着台下跪倒一片的族人,看着那个五体投地的阿木,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那个男人。
她走到秦渊身边,学着那些寨民的样子,微微躬身,
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躬敬与信赖:“秦先生”
秦渊却象是没有看到这万人朝拜般的场景,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远处那片死寂的黑瘴林,
语气平淡地说道:“回去了,这里太吵。”
他口中的“吵”,自然不是指那些魔物的咆哮,而是指
这里弥漫的、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的所谓“信仰”和“敬畏”的气息。
“是!”
这一次,回应他的,不再是苏倾影一个人,
而是包括大长老在内的,所有月落寨族人,异口同声的、充满了无上敬畏的回答。
队伍返回议事石屋的路上,气氛发生了天翻地复的变化。
来的时候,是剑拔弩张,是质疑与审判。
回去的时候,却是一场无声的、庄严的朝圣。
秦渊依旧走在最前面,苏倾影紧随其后。
而他们身后,是大长老,是阿木,是所有的月落寨族人。
他们全都低着头,与秦渊保持着至少十步以上的距离,
连走路的脚步声都刻意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走在前面的“天神”。
阿木更是凄惨,他额头上磕出的伤口还在流血,但他却不敢处理,
任由那混杂着泥土的血迹布满脸庞。
他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腰弯得比大长老还要低,象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回到那间空旷的黑曜石屋,气氛愈发压抑。
所有猎人,包括阿木在内,都只敢恭躬敬敬地站在石屋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