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子,你枪法真是神了!”吴俊妹夫和表侄子看得是目瞪口呆。
吴俊没言语,微微一笑,点上一颗烟,又扔了两颗过去,点燃后抖抖肩膀,舒坦地吐出烟圈。
开枪打下猎物的时候,打围人心里就是说不上来的舒畅。
“走。”吴俊掐枪,往对面坡上去,妹夫和表侄子赶紧跟上。
与其他人打完枪用带子扛着不同,吴俊哪怕是赶路,也用单手紧紧提着五六半,始终警戒着周围的情况,方便随时端起来出枪。
走到半坡上,吴俊咔擦给刺刀一折,大步上前,接连三刀,干脆利落将被狗按住的野猪结果了。
开膛这种粗活就不能让他来干了,妹夫两人拔出别着的侵刀,给野猪放血开膛,吴俊则坐在一旁休息,望着悠悠白云蓝天出神。
那头跑最前面的炮卵子也被拖下来,跟其余的三头头并头,尾并尾地列在一块儿。
“一上午咱就干下四头野猪,其他人肯定办不到。”两人又是对吴俊一阵恭维和吹嘘。
“我看这回春猎,也就小赵炮能跟咱掰扯掰扯了吧?”表侄子说。
“他才多大岁数啊,枪法是练出来的。就是经验,也比不上大舅子。”妹夫说。
吴俊没接这话,手一扬,“把猪心、肝乎先紧着花豹喂,那是头狗。”
妹夫多少懂点打围的规矩,知道吴俊是要把狗喂饱,喂饱就不能继续干活了,“大舅子,咱不打啦?”
“嗯。”吴俊把脚盘起来,“今天就这么滴了,下午不带狗,我们进山溜溜,看看明天打啥。”
这帮狗前天才上山过一趟,吴俊怕之后狗帮上山疲了,下午让它们歇歇。
吴俊想了会儿,“老母猪留着扒皮吃了,剩的都卖给屯部。”
春猎野猪打下来,在屯部登记过后,想要留着自个儿吃肉成,想要卖钱也行。就是价钱稍微贱点,但不用自己费劲去卖,量大也能收。
这算是蒋昌的生意经,肉能卖到城里林业局,也可以卖给其他屯部,充当春猎的成绩。反正他保证福江屯是第一就成,没必要跟其他人拉得太开,大家面子上都好过。
就在这时,原本等着吃肉的花豹突然仰起头,盯着东边的坡下,不过没叫,说明它是闻到啥味了,但猎物离得有些远。
吴俊抓住插在雪里的枪起身,想着狗要还出去了,索性就再打一波,妹夫却说话了。
“大舅子,赶紧给狗拦住,往那边是老阴沟的方向了,去不得。”
吴俊一怔,他在福江屯山场打围少,但也听过老阴沟的名号,赶紧吹口哨喝住花豹,给它系上绳子。
“那老阴沟的山牲口肯定厚。”吴俊把着花豹的脑袋搓弄,望着前方的重山叠嶂。
老阴沟十几年来不光打围人不去,就是跑山的都专门绕道而行,不知道多少野猪、黑瞎子在那块儿安家当食堂。
不过吴俊也只是想想,不会去犯这个忌讳。
吴俊看着四头野猪,野猪只是吃肉,他最想打的还是黑瞎子。随着天气转暖春天来到,黑熊也陆陆续续结束冬眠出仓了。
刚出仓的黑瞎子毛里毛糙的,一身的脂肪消耗殆尽,熊掌都薄弱。
黑熊们肚里亏空,也还没来得及补充食物,此时的战斗力比平常下降半数不止,最是好杀。
一枚熊胆多值钱啊。
吴俊想碰到,但山场这么大,还是看运气。
正如他所想,老阴沟高山脚南面,有一长条的乱石带子,顺着往里走上七百多米,有一颗大石砬子。
大石砬子下边,有个四人宽、距离地面七八十厘米的缝隙。
外面冰天雪地,冷气呼呼往里灌,缝隙口往里一拐,温度升高。
先是一头僵硬的黑瞎子,仰面卧倒堵在口子头,撕裂的胸口挂着冰血,大口怒张,双目圆睁,不过已经浑了,没有半点生息。
哪怕脸被啃过,也能看出残留的惊愕和恐惧。
略过它的身躯,一如小山般,满布棕毛的圆球微微挪动屁股。
黑瞎子跟它相比,小了好几个号。
凶兽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眼前边的黑瞎子,有些烦躁地舔舐熊掌,熊掌被舌头都舔出血来。
它身上遍布与野兽争斗后的伤痕,特别是在左肩上的一条长条,毛戕毛戕的,耳朵连着眼睑上还有伤,就是新伤,让它有些痒痒的不舒服。
石壁上还有硕大熊掌拍下的血印,地面缝隙里落着撒下的血,已经凝在石头上了,留有血腥味。
这个石仓原本这冬住进了一头黑瞎子,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