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赵山还真跟归楞两个大组长和领导一起吃过饭,端起茶缸子那小样式挺有范,看得赵江一乐。
“邱爷,家里有啥吃啥,招待不周的地方你多担待。”赵山笑着对邱二说。
真是让赵山担上一家之主的模样了。
邱二听得眉毛一抬,就这还是有啥吃啥啊?
有了主人的家开场白,一杯酒下去,大伙各自动筷。
赵江净手拿起一张油光锃亮的烙饼,先单吃了一口,咸香混合着里面的葱香占据味蕾,特别是熊油那股味儿,特别带劲。
只一口,赵江就嘴就停不下来。
他使筷子去拨那带着酱汁的软烂熊掌,一合力夹一下一块黏糊的,放到平摊的烙饼上。
赵江拿起放在旁边的红辣椒丝儿,一起放到饼上,然后给它们一起卷起来,双手拿住张开腮帮子子使劲往嘴里塞。
随着咀嚼,脸蛋儿两边鼓起来,赵江眼睛一下就亮了。
在山上折腾两天,本来就累得够呛,但这口裹熊掌的烙饼却给了他十足的满足感。
他看了眼邱二,老爷子似乎有些不知从何下嘴,只夹着花生米来吃。
“邱爷,吃肉。”赵江拿起筷子,叨了一筷粉条和黄毛子肉到他碗里。
“诶,好。”邱二点着头,看到赵江他们吃得也很随意,慢慢也就不拘谨了。
桌上的都是打围人,还都在一杯一杯喝酒,话题自然离不开山上。
赵江听着他爸和老舅扯牛逼,讲的是以前上山打猪的事情,那些事情赵江打小都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
“你们确实厉害。”邱二点点头说道,“也就你们这帮猪倌能给猪神赶来赶去的,那也是本事。”
他倒没有挖苦的意思,老爷子性格直,想到啥就说啥,而且也确实是猪倌嘛,没瞎喊。
邱二这句话让向志明拿住酒杯的手一停,而赵山脸本来就微红,看不出更多的表情,但眼睛一下就飘忽起来。
“呵呵呵……”向登峰低着头,脸埋在碗里扒拉饭,显然他已经尽力在憋笑了,两边的肩膀带动身子抖动个不停。
赵江也是眼含笑意,去看他爸,赵山狠狠白了他一眼。
“噗!哈哈哈!”向登峰到底是忍不住了,一口饭吃下去喷出几粒米来,笑得在炕上捂住肚子直抽抽。
“你乐啥呢?要不是今年上山碰到朱二那杂碎,你大爷已经把猪神干下来了!”向志明受不住了,听到笑声特别刺耳,一脚踢到儿子膝盖上。
向登峰挨了他爸结结实实一踹也不气,抹着笑出来的眼泪,“爸,我是觉得你们……噗!厉害!哈哈哈……”
他说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向志明、赵山和王竹谁信啊?
他们这帮人,阵仗浩浩荡荡的,最后还是落了空,都被媳妇逗弄了一番,没面儿啊!
提到这岔子赵山心里就生起邪火,他蹲关口选的地方多好,那枪瞄得多准,子弹打出去猪神保准被干翻,结果就被人扒拉了!
打下猪神,他们赵家帮可就威风了,可惜!可恨!
这找谁说理去?他越说他行,辩得越急,越说别人越觉得不行。特别是家里王桂那娘儿,到后来一提这事儿就对着他笑,还要拍拍他说知道知道。
赵山真的烦死了,没和人碰杯就干下茶缸里一半的酒。
“竹儿,酒。”赵山把茶缸子往桌上一砸,示意王竹拿酒桶给他倒酒。
眼见屋里长辈尴尬,赵江赶忙翻身下炕,揪了向登峰一把,然后端起酒桶一个个给众人满酒。
赵江转了个眼,赶紧转移话题:“爸,你们打围这么多年,有没有杀出过猪砂啊?”
猪砂又名猪辰砂,是一种名贵的紧缺中药材。
之所以名贵,是因为它只在野猪身子里形成,而且要的时间长,还得是大猪、老猪,很难碰见。
一听儿子说的话,赵山哼了一声:“那咋没有呢?那得上了年头的猪才有,你俩打围才多久啊?我可是十五岁就跟着你爷上山了!”
赵山还轻轻补了一句:“啥也不是。”
王竹用手比划着:“大概这么大,瞅着跟豆粒似的,真是鲜红的,上面还带着光呢。这么多年,我跟你爸也就碰到过两回吧。”
“那玩意儿真有用。”邱二撅着嘴,“往前咱这儿的彭地主,有段时间不知道他因为啥受惊了,老觉得心悸,睡不着觉,然后就找我们上山的收这个玩意儿。”
邱二食指和大拇指围成一个圈儿,然后竖出三根手指,“就这么大,给了三枚银锭子!完说是弄成了粉,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