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这些豺放这儿不管啦?”向登峰问。
“嗯,肉不好吃,把皮子扒了,剩的咱就不费劲儿巴拉整回去了。”赵江说。
豺肉吃了说是可以滋补行气,可想好吃就得下大料,不然去不了味儿。
邱二窝棚里折腾也麻烦,就算了。
赵江要去照顾小牛,就让郭岳他们去把豺皮给扒拉下来。
豺皮上的毛全是针毛,又粗又短,绒毛稀疏干燥。
但现在正是冬季,北方的豺皮毛绒相对来说丰满些,一般作为裘革两用的原料皮,质量最好的那档用来做鞋里制革。
郭岳侵刀划拉,剥出一张完整的拎在手里。
一整的深红棕色,四肢略微带些黑,内侧呈淡灰。
那一条粗壮的尾巴跟狐狸尾巴一样又长又密,尾巴背面有条黑纹延伸。
豺群没有贮存食物的习惯,都是随吃随丢,吃不完的就乱丢一气。
在冬季这样浪费,这几条豺的皮毛拿去收购站也能评上等。
冲这也能看出这头豺王的厉害。
“加起来也就几十块吧。”赵江简单盘算了下,没太当回事儿。
“也就几十”,这种想法也只有赵江能如此豪气了。
“小牛!”赵江把小牛唤过来,双手把住它脑袋,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小牛是黑狗,每次干完仗需看得仔细些,不然血流出来了都注意不到,伤口整恶化了。
“挂彩了。”赵江看到它肩上的伤口,不算太深,但手摸上去湿漉漉的,都是血。
赵江薅了把小牛的头,好猎狗不怕受伤,越干越越硬。
从它整个的身条和气势都能看出来,小牛以后碰到豺群都不带虚的。
“忍着点儿啊。”赵江从挎兜里拿出烟面子,撒在伤口上小牛的身子轻微抖动,却没有换地方。
烟面子就是拿自家的卷烟碾碎,上山时带着的。
但这不是为了抽,而是有伤口时撒上去,能起到消毒和止血的作用,方便做简单的处理。
赵江又从挎兜里拿出一卷绷带,从小牛的腿下面绕过去,给伤口包住。
“等回屯以后,再买点止痛片。”赵江心里想到。
止痛片在当下,可谓是万能的神药。
脑袋不舒服了,吃个止痛片。感冒了,吃个止痛片。甚至单纯感觉不得劲儿,人们有时都会来片止痛片。
把止痛片碾碎,撒到猎狗伤口上,效果更好,外敷内服都有效。
但这算是比较奢侈的做法了,这年头没人会这样经管狗。
如今赵江家里也不缺这几块钱,为了猎狗好得快些,没必要省。
“付大哥,大黑咋样?”弄好小牛,赵江起身问道。
“它来气了。”付建军指了指说。
此时的大黑,居然还钉在红狗子身上晃头晃身撕咬——心里的气还没撒掉呢。
它那左耳耷拉着,差点没被红狗子给撕下来,这股恶气还没出够。
赵江瞅了瞅这狗的眼神,“大黑也是干硬了。”
“嗯。”付建军点点头,总算露出阿黄被咬死后的第一个笑容。
所谓的狗硬不硬,是一种有点玄妙的感觉。
就和不同人身上的气势一样,很难说清楚。
遇上事儿,挺过来,哪怕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人的心性能承载得更多。
猎狗也是如此,碰上难打的硬仗干下来,以后碰到猎物的杀性是完全不同的。
“走,去前面坡上看看。”赵江说。
他们每人一棵56半,只要碰到红狗子群,光是扫都是能扫掉不少。
难的不是杀,是杀绝。
而赵江最后开的那枪,就不是为了杀红狗子而打的。
付建军心里打着嘀咕:这小兄弟,真能打出这种枪?
众人走到坡上,地上有团雪陷进去,是刚才红狗子倒在雪里留下来的。
而之后慌乱的脚印,更是说明它受了重伤。
顺着脚印越往前走,血的颜色也逐渐变深,分布在足迹的两侧。
这说明赵江这枪打了个透。
血里面带有泡沫,而且颜色近似于深,还混有排泄物。
确认完后,赵江松了口气。
付建军看了看地上的血,没忍住又看向赵江,嘴张了张犹豫着问道:“小兄弟,你这枪真不是蒙的吗?”
赵江笑了笑,“走吧,付大哥,回去吃饭了。”
郭岳和向登峰没听明白,付建军咋突然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