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一个梦。

只是梦中的一切都太遥远，有些分辨不清了。

那个时候的顾筠筠还不是这个顾筠筠，她是最惹人嫉妒的天才，是最杰出的杀手。那个时候她深深知道，不能喜欢任何人，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我喜欢你。”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去参加宴会。

少年神采奕奕，眸中仿佛倒映了万千星辰。

顾筠筠见到“她”没有开口，少年也不恼：“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什么。总之，终归有一天我会得到你的心。不信我们就走着瞧。”

“你的眼光真是不怎么好，居然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她冷笑一声，一个好脸色都不愿意给，“劝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少年。”

画风一转。

眼前的一切都仿佛被点了加速，快速到让人难以不准到任何一个画面。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大火的夜晚。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那人凄厉地大吼，顾筠筠有些恍惚，这才认出来那是上一世的姜娆。她狼狈地倒在地板上，眼泪横流，“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女人，你居然要和我同归于尽。陆时年，你真是个疯子！”

他静静地站立在原地，眸光淡漠，转头看了一眼周围灼热的大火。

顾筠筠一步步走过去，发现对方根本看到自己，透过她的身体目视着一切。此时此刻，仿佛一切都化为虚无。

他说。

“因为我喜欢她。”

“因为我讨厌你，憎恶你，恨不得你立刻去死。这个说法，够了吗？”

姜娆全身无力，眼看着大火快速曼布过来，她的喊声越来越大，尖锐又刺耳，在火中崩溃大喊，声嘶力竭，宛如一个疯子：“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杀了你们！让你们永远无法在一起！”

陆时年的身体也被大火包围，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顾筠筠却已泪流满面。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梦中，所以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可还是好痛。

心中的痛意很快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无力地倒了下去，哭的昏天暗地，仿佛世界坍塌。

她一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永久而纯粹的感情，那太过幼稚可笑，只有高中生才会痴迷那样虚无缥缈的东西。

可现在，顾筠筠终于对此深信不疑。

“陆时年……”

她低下头，心里已下了一场大雨。无声的说，我喜欢你，等你醒过来，我便立刻说与你听，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

顾筠筠像是要哭的肝肠寸断，后来许是在梦里也晕了过去，这才终结了一场没有边界的痛苦。

除了痛，还是痛。

睁开眼睛时，鼻尖萦绕着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顾筠筠颤颤地抬起手往脸上摸了一下，果然已是满脸泪水。

她侧过身，下意识蜷缩起身子，身边突然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声来：“顾小姐终于醒啦，现在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顾筠筠摇头，又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她的眼睛猛的睁大了些，当即起身，用沙哑的声音六神无主的问：“他怎么样？就，就是……那个叫陆时年的年轻人？”

想听，却又不敢听。

“看来是在了那位陆先生，陆小姐才会在梦里哭的如此伤心呢。”护士道：“只是女孩子一定要爱惜自己，不可以轻易流眼泪的。”

对啊。

从前她也是这样想的。

流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还会变相证明自己的软弱和无能，旁人看到了亦会耻笑。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难道流几滴眼泪都不可以吗？

护士叹了口气，柔声道：“你现在的身体还很差，千万不要过度操劳。而且那位陆先生还在重症监护室，你去了也是见不到的……欸，顾小姐你现在不能下床！”

顾筠筠用力拔掉手上的针管，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身上的力气已经恢复了一些，但双腿还是有些发软。

一路走到重症监护室，透过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