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支妖军主力会有多强。
卢白麟理了理思绪,既然大将军把他这一支部队安插在安西城,那么他就必须要顶住压力以防后方失守。一旦腹背受敌,这支远征之师就将死无葬身之地,那么皇帝与兵部日夜商讨的御敌荡妖之策也就不复存在。
冯观山一脸担忧地看向卢白麟,问道:“卢将军,大将军要让我们守多久?”
卢白麟脸色凝重道:“虽然凉台抚军会派出水师阻击妖军帮我们缓解压力,但我们要守到天峻战事结束为止。安西和天峻,一个都不能丢。”
……
又是一个阴雨天,因为下雨,阿丽玛可以不用出去干活。她很喜欢这种天气,不仅可以跟阿娘一起在家里休息,而且雨水多了,草原上的草就更旺了,到十月,那些草原人肯拿出来卖的肥羊就会更多更便宜,这样过年就可以吃的好一点。
每当无事可做时,阿丽玛总会坐在家门口发呆,她在等待她的阿哥回家。尽管那时候阿娘说他不会回来了,但她还是相信阿哥在临别之际的话语。
他说他一定会把春风带回来,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奇异的香味和低沉的嗡声又来了,那是阿娘在向上天祈祷,每天正午她都要做一次。阿丽玛记得阿哥和阿娘说过那是没用的东西,他们还为此吵过几次,有时吵得厉害了阿娘还会拿棍子打他,骂他是个不孝子。
不过阿哥走后,阿娘一直都向上天祈祷,保佑他平安回家。
路边来了一个打伞的红衣男子,他的长发在春风中飘扬,这一看就不是村里人,他向阿丽玛打招呼道:“小姑娘,就这么坐在门槛上,不怕被坏人抓了去?”
在阿丽玛的印象中,他们村本来有几个坏人,后来不知道被谁杀了,坏人没了村里就安全了。但村外的世界就不一样了,听阿娘说外面很危险,每天都在死人。
阿丽玛对这个村外人既好奇又害怕,她起身准备随时往家里跑,“我们这没坏人,你是不是坏人?”
红衣男子笑道:“我是从山上下来散步的,小姑娘你觉得我像不像坏人?”
也许是红衣男子长得俊秀又没表现出什么恶意,阿丽玛摇了摇头,但她心里还是想着如果眼前这个男人朝她迈出一步,她就会马上关紧家门。
红衣男人知道这里的居民时刻保持警惕,他站在原地向女孩笑问道:“我叫公孙天行,你叫什么名字呀?”
阿哥在临走前还对她说过别告诉村外人自己的名字,就算对方没有任何恶意也不行。
阿丽玛摇了摇头,还礼貌地微笑了两下。
公孙天行没想到当地居民对外人的警惕度如此之高,他识趣地走开了,可没走几步身后就冲上来一个妇人对他乞求道:“天人,天爷!您就大发慈悲帮帮我吧!”
这是一个眼球布满血丝的瘦妇人,她的眼窝陷得很深,而且比她的肤色还要黝黑。因为祈愿,她枯枝般的双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生怕公孙天行甩手走人。
阿丽玛不知阿娘为何会如此想要留住这个外人,她往屋里的彩泥塑看了看,发现那东西竟然张嘴了,那个被阿哥说没用的东西居然显灵了!
神像张口,会遇天人,这是卖给她们家神像的大师说的话。
公孙天行被请进了她们家,他看了看摆在正厅彩泥塑,立刻发现了其中的玄机。泥塑内部放了一个小机关,机关主体是一颗小法珠,它能感知到附近的法力存在。
公孙天行低头看了眼自己变出来的雨伞,若没了这伞,也就不会闹这乌龙。
妇人一边说这彩泥塑是被哪位大师开过光的,又叫阿丽玛端上果品茶水待客,但公孙天行真不知道这妇人祈祷的是什么。
阿丽玛端上茶水小声提醒道:“我阿哥去了一个叫中原的地方,阿娘希望他能回来。”
这种事过于虚无缥缈,也难怪这位妇人把希望寄托于祈祷。但为了她不会伤心,公孙天行就说了几句宽慰话,说她儿子半年内一定平安归来。反正这只是一次偶遇,以后他这个天人也不会再见着这户人家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停了,公孙天行想出去转转,妇人则让阿丽玛跟着他沾点仙气。
之前还保持警惕,现在却毫无防备。公孙天行低眼看着身旁的小女孩,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们家里的泥塑只能辨认出谁有法力,但辨不出人的真心。如果今天从她们家经过的不是他而是别的邪修,那岂不是引狼入室了?
这种现象在北凉地区十分常见,每户人家都会供奉一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