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苍单手执刀，脸上不带任何感情的注视着沈晏。

“你果然有问题。”

沈晏挑眉看了看他：“哪里看出来的？我觉得我装得挺像啊。”

“你们凡人不都是如此吗？”

“遇到点事情，就吓得哆哆嗦嗦，哭哭啼啼的，我为了让自己表演得更像一些，还专门模仿了之前上山的那些木匠。”

“怎么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呢？”

刁苍歪了歪头，漠视着他：“任何事情，过犹不及。”

“原来是这样。”沈晏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下次就知道了。”

“下次？”刁苍有些好笑，“难说还有没有下次呢。”

“哎。”沈晏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再次抖动肩膀，收起了自己的一对巨大鸟翅，他背起了手，颇为闲庭信步的在山神庙的主殿中踱起了步。

“之前……我想想是什么时候啊……”

“大概一年前，也有个道士上了山来，踌躇满志的想要杀了魔物，拯救村子，可是呢……”

沈晏摊了摊手：“他倒是好生挣扎了一番，费了我不少功夫。”

“道士？”刁苍见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干脆也收起了手中的火焰长刀，双手抱在胸前，盯着他。

“我可不是道士。”

“管你是什么。”沈晏摇了摇头，“在我眼中，没什么区别。”

“都是食物罢了。”

“那可不好说。”闻言，刁苍笑了，“我暂时还不想把自己做成一道菜。”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起了嘴炮，单灵灵有些呆滞，她一向不喜欢和人费口舌，或者说，她总是觉得自己嘴笨，说不过。

不过按照刁苍的风格，不把人好好调侃一顿，估计是过不了这个坎儿的。

“这一路走过来，我倒是发现，你的品味不咋样。”

刁苍满不在乎的学着沈晏的样子，背起了手。

“食物，讲究的是口感，烹饪方式最为重要。”

“看了一圈，我发现你是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最好的食材都能被你糟蹋成这样。”

“而且啊，品尝美食也要讲究色香味俱全，你看看，就着你这山头的恶臭，你还能吃下去？”

“你的同族要是知道了，恐怕得好好地笑话你了。”

沈晏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不再踱步，额角都暴起了青筋。

“你懂什么？”仿佛是不肯落下风，沈晏冷冷一笑，声音提高八度，“你这种凡人的小崽子，吃过人肉吗？！”

“我要是说……”刁苍沉下脸，冷漠的看着他，“我吃过呢？”

或许是刁苍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过于冷冽，沈晏没来由的后退了一步，他来人间之后，着实没见过刁苍这种人。

他浑身上下充盈的杀气，还有那有恃无恐的态度。

沈晏只觉得心跳快了半拍，但是他很快恢复了过来，哈哈大笑两声：“吃过？”

“吃过又如何？”

“你们凡人不都这样，看着像兔子一般无害，实际上，嘴里涂着人油，还喜欢编造那些吃人的理由。”

“哦对，我后来看过一本书，你们凡人……还把人肉当做治病的参药？”

“我给村里的人布下的药，能治病，能救命，和你们的参药又有何不同？”

“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哈哈哈，你可知我到底经历过什么？！”

“你经历过什么……”刁苍无语的摇了摇头，“与我何干？”

“我没那个耐心在这儿听你怨天尤人。”

“说吧，是你乖乖的束手就擒，让我给你个痛快，还是非要和我动手，被我做成烤鸟肉？”

“现在，给你选择。”刁苍对着沈晏伸出一只手，“我只数到五。”

“一。”

他弯下了一根手指头，眉头轻挑，带着满满的不屑和嘲讽。

“你……！”沈晏几乎被刁苍气笑了，他实在是没见过这般嚣张的凡人，“真是无知小儿！你可不要小瞧我等蛊雕一族！”

“二。”

刁苍并没有搭理他，缓缓地又弯下了一个手指，嘴角的笑意不减。

“蠢货！你和我动手，可没好果子吃！”

“三。”第三个手指弯向掌心，刁苍轻轻叹了口气，“蛊雕大人，时间不多了，还没做下决定吗？”

“有这么难吗？我要数下一个数字了。”

“你……给我去死！”

随着刁苍弯下第四根手指头的同时，沈晏怒火中烧，他脸都被气得通红，身后的巨大鸟翼猛然出现，对着刁苍的方向疯狂扇动了出去。

“看来你做好决定了。”

刁苍面不改色，他后退一步，双手中指与食指交叠，电光石火之间，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符文盾牌。

就和烛洺赫在王子村，用来挡住失控的白泽画出来的光盾，一模一样。

沈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