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个清晰的拳印。

他脸上肌肉扭曲，眼中是暴怒，是惊悸。

更有一丝棋差一着的懊恼。

宋缺归附，江南一统的速度太快。

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李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沉肃如铁。

“陛下！此诚危急存亡之秋！”

“内斗倾轧，只会玉石俱焚！”

“当务之急，唯有勠力同心，共御外敌！”

他目光扫过宇文化及和靠山王杨林。

“瓦岗李密，凶悍狡诈，兵锋正锐，且与宇文大人有旧怨。”

“此路非宇文大人亲率精锐，携天宝将军之神勇，不足以当其锋锐！”

“至于南面少帅军……”

他顿了一顿，眼神凝重。

“寇仲新锐，挟江南大胜之势。”

“又有宋缺这柄‘天刀’坐镇，锋芒毕露。”

“老臣不才，愿率我陇西子弟，并请靠山王坐镇洛阳统筹，竭力将其阻于邙山以南！”

“待宇文大人击退瓦岗，再合力破之！”

这是赤裸裸的摊牌，也是绝境中唯一的选择。

宇文化及死死盯着李渊，眼神如毒蛇。

权衡利弊只在瞬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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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岗李密，是他必欲除之而后快的心腹大患。

此战若胜，威望权势将更上一层楼！

少帅府虽强，有李渊和靠山王顶在前面，正好消耗其实力。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斩钉截铁。

“好！就依唐公之言！”

“本官亲率骁果军精锐并宇文阀部曲，迎战李密！”

“城防调度，粮秣供给，就拜托靠山王了！”

“唐公，南面就交给你了！”

“望你……好自为之！”

“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李渊肃然拱手，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凝重冰寒。

宋缺……

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座沉重的大山。

洛阳这座巨大的战争机器。

在生死存亡的威胁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带着血腥味的效率。

沉重的城门，轰然关闭，吊桥高高悬起。

城头之上，檑木滚石堆积如山。

滚烫的火油，在铁锅里翻腾冒泡。

披坚执锐的士兵如同蚁群。

在军官的厉声呵斥下，沿着城墙内侧的坡道疯狂奔跑。

将更多的箭矢、石块运上城垛。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汗臭和一种名为绝望的紧张气息。

城外，则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东面，偃师方向。

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如同黄褐色的怒潮，带着毁灭一切的咆哮席卷而来。

那是瓦岗的洪流！

无数简陋却杀气腾腾的旌旗，在烟尘中狂舞。

刀枪的寒光，连成一片移动的金属森林。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战鼓声、马蹄践踏大地的闷雷声。

混合成一股，令人心胆俱裂的声浪。

狠狠拍击着，洛阳高大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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