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至少捡了五百。
老年人一看便懂。
那是种只有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才能展现出来的笑。
只是提起某个人,或是想到某个人,笑意便不自觉涌现出来。
是春风,是漫野红花,是翠山清泉,是沾了蜂蜜的指尖,是银铃叮叮当当的脆响。
是一种近乎于铭牌的,仿佛从脖颈间垂下的东西。
就算这闺女心里没人,估计也快了。
一两年的事儿。
只是想起来就笑成这样。
要是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混小子面对面,这闺女估计连绷住脸都做不到。
不出三句话就得笑场。
不过刘不君当然不可能把这事儿给姜沐说。
这是这闺女的秘密。
所以刘不君只是很自信道:
“不信你去搭个讪,她但凡肯亲近你一丁点,我……”
思考两秒。
斩钉截铁。
“我他妈名字倒过来写!”
姜沐:“……”
恰逢此时,小小的服务生迈着小碎步走进后厨,像是天鹅抖去羽翼上的水珠。
“刘爷爷,外面……”
停顿。
眨眼。
睫毛忽闪。
“……姜沐?”
“在。”
姜沐举手。
“早上好。”
“早上好早上好。”
艾拉用一种只要会读空气的人,就一定能读出“我很开心”的语气,飞速贴近过来。
像是想从游客掌心叼走薯条的飞鸟。
她真是天生的衣架子,因为腰很细腿也很长,所以穿什么都很好看。
那头柔顺的长发被盘在一起,又被帽子盖住,像是拥抱的金蛇。
艾拉笑着问:“你怎么在这?”
姜沐也笑呵呵道:“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迷路过来了。”
女孩勾起唇,俏娇地白了某人一眼。
“正经点好不好?”
“哦。”
姜沐端正态度,语气正经:“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迷路过来了。”
“噗嗤——”
艾拉没绷住。
她本来笑点就很低。
不知道为什么,在少年人面前,笑点更是低的离谱。
姜沐明知道这一点,偏偏还特喜欢逗她。
女孩很是痛苦地捂住嘴,憋了三四秒,强行把笑意吞进喉咙里。
她用力揉了揉脸,“啪”地拍了下少年人的胸。
“少来!”
姜沐也不在意。
他提醒道:“寒暄可以放到后面,你刚才想说的事是?”
“啊对,差点忘了!”
艾拉连忙面向突然沉默不语的老爷子。
“刘爷爷,外面……外面……”
卡壳。
像个发条中断的人偶。
她重复了几句“外面”,哭丧着脸。
“我忘了。”
“……噗嗤。”
姜沐悲极生乐,难过得笑出了声。
于是艾拉瞪他:“你还笑?你以为是因为谁啊。”
恼羞成怒。
“还有,你早上又起得急了吧?你看你衣领都歪着呢,都放假了你还怎么还这么潦草?你眼屎都没洗干净!”
君不刘:“……”
他先是默默看了一眼艾拉。
又默默看了一眼姜沐。
最后默默看了一眼艾拉。
沉思了足足五秒。
扭头,看向自己的儿子。
“你瞅瞅你。”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二十五才结婚?”
微顿。
“刀工还他妈的这么差!”
刘主厨:“……”
关我什么事啊!!!
不行,这种时候,坐以待毙是不可取的。
中年男人四周望了望,眼神定在老爷子方才没处理完的那条鱼身上。
——好在艾拉最终还是想起来了。
“外面有客人。”她说,“说是……吃早餐的?咱们店里原来还卖早餐吗?”
刘不君斜视姜沐。
姜沐骄傲笑笑。
“……行了,没你的事,这顿我来做,你这闺女,难得放了假就好好玩去,整天跑来跑去跟个鸡崽子似的,也不嫌累得慌。”刘不君没好气道。
“还有,你他妈的赶紧把他妈的来的时候穿的那身他妈的破裙子给我换了,让我孙女带你去选一件,都他妈勒成那样了还不扔?
你爸托我照顾你,他妈的他回来看你穿成他妈的这寒酸样,还他妈的以为我他妈的虐待童工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