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正长身体呢，走，姐姐带你去吃饭。”

李华：“……”

妈你冷静点。

这个人喊五十岁妇女都能面不改色地喊姐，喊十岁小男孩都能宠辱不惊喊叔，欺骗等级拉满了的。

他嘴里标点符号都不能信的。

最主要的是，您要是真认个弟弟，我这边辈分可就被定死了！

姜沐那边想了想，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来。

李华倒也经常在神农氏族地那边吃饭。

两家后辈关系好，长辈也有所来往。

所以，这里被请一顿也没什么。

然后姜沐就听李妈道：“正好，我要出去和朋友吃顿饭，她们家闺女和你差不多大，你这么会说话，快点把那小女生迷走，最好能一次性迷走两个，谁让那俩泼妇在那成天跟我炫耀养女儿的好处……”

姜沐突然觉得这顿饭倒也没必要出去吃。

自力更生，才能丰衣足食。

“……那什么，姐姐我突然想起来，老师今天安排的五篇英文课文我还没背，先走了哈！”

“这就走了？”

“对啊对啊。”李华偷笑，“害羞什么，一起去吃顿饭呗！”

李妈扭头：“你笑什么？”

“额……”

“你和小姜是一个班的，作业肯定也一样，你的英语课文背了吗？”

“这……”

“这什么这，现在就去，回来我检查！记住，五篇！”

“……”

姜沐你大爷的临走还要坑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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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姬素衣歪头想了一会儿，“有哦。”

“如果是世界和平什么的就不用说了。”

“……为什么感觉你这个问题问了好多人的样子。”

被问住的姜沐扶住额头，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公主殿下看了他一会儿，目光如澄澈的月光：

“如果真的有，大概就是这个时候的厌食症了吧。”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姜沐自信，“这事我正在处理，说治好你就治好你，要对我有信心，男人说过的话就像镶嵌在木板上的钉子。”

“我没有担心这件事，也没有怀疑你。”她说，“我遗憾的是，如果我真的注定要得病的话，为什么不能得早一点。”

姜沐没反应过来。

见少年人难得露出这样像是一头撞在树上的狍子似的，稍显迷茫的神情，姬素衣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总是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现在遇到了他不明白的事，那种表情当然很好笑。

遇到好笑的事情，就要笑起来，这是心理医生对她说过的话。

真是美丽的笑容，体态稍稍丰盈后，枯瘦的木偶便填充上了新的生气。

面上的苍白依旧存在，却似乎多了些许健康的红润，便如洁白的玉脂掺入了绯色的胭脂，美到惊心动魄。

“你以前说，我遇到你，是一种‘命运’，是上天觉得我这样的人，不应该那样寂静又可怜地凋落。”

姬素衣说，“所以我就会很遗憾，如果这样的命运早一点就好了，如果我早一些得病住进来就好了，如果……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

“现在也不算晚。”姜沐说。

“是呀，不晚，但就是想早一些，再早一些，最好我们刚学会走路时，神农氏和轩辕氏就就有一场交流会。”

姬素衣的口吻缥缈又沉醉，似乎这样的事真的在发生，且记忆犹存。

“我家像我这样大的孩子有很多，但是神农氏只有你一个人，你未必看得到我，但我一定找得到你……然后我们就认识了，再然后，我就可以被你带着去那些你说过的地方，不论是电车的轨道，还是四季的公园，是山坡，是烟花，或是什么别的东西。”

姬素衣歪歪头，“我以前是个很容易被牵着手走的女孩子哦，你只要想，随时都能把我带走的……

你哪怕骗我说叶子掉落后会飘向天空，我可能都会站在那里仰着脖子看上一天，直到风把叶子吹落。”

她对着姜沐眨了下眼睛，颤动的睫毛像是扫过少年人的心间。

姜沐思考了一下：“那样或许不太好。”

“不太好？”

“嗯，不太好。”他说，“不太好的原因，我不能说，但确实不会很好。”

——因为如果那样，姬素衣或许就满足了“完整的女主角”这样的剧情线。

相识，相知，或许还有相爱，然后，在最盛开也最绚烂的时候凋零。

一位女主角，要么死在故事的开始，要么死在故事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