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擦过,最终被赶上的羽林军合力制住。
整个过程不过电光火石之间,秦王临危不乱,指挥若定,随行的官员将领们看得心惊肉跳,随即爆发出由衷的喝彩。“殿下威武!”“处置果断,有大将之风!”齐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难辨的复杂。儿子的出色让他骄傲,但这份出色在特定的情境下,却如同一面过于明亮的镜子,映照出他心中某些隐秘的角落。太过耀眼,未必是好事。反观楚王齐琰,今日的表现却显得格外“低调”,甚至可以说“平庸”,倒像是故意为之。他虽也策马游猎,但收获寥寥,射出的箭矢常常偏离目标,甚至有一次,一只肥硕的梅花鹿明明已进入他弓箭的最佳射程,他却“不慎”拉弓稍慢,让那鹿警觉地窜入密林深处,引得周围一片惋惜的轻叹。“琰儿,”齐越在不远处看得清清楚楚,待齐琰策马经过时,温和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父亲对幼子的宽容与些许无奈,“方才那只鹿,以你的箭术,本不该失手,可是心神不定?还需多加历练啊。”齐琰勒住马,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愧和一丝懊恼,恭敬地垂首,“父皇教训的是。儿臣……儿臣方才确实有些分心,想着三哥教导的围猎阵型要点,一时竟忘了手上的准头,儿臣定当勤加练习,不负父皇期望。”他刻意提及齐瑾的教导,显得谦逊又不忘兄弟情谊。日暮众人凯旋,侍卫们盘点完今日猎物,不出所料,果然是秦王所猎最多,众人纷纷向陛下夸赞秦王。沈攸与谢靖也在跟前,两人对视一眼,沈攸抚须上前,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激赏,“陛下,今日围猎,秦王殿下不仅猎获丰硕,更难得的是临危不乱,指挥若定。方才处置惊马之危,调度有方,沉稳果决,尽显治军之才,此等气度,实乃我大晟皇子楷模啊!”谢靖也紧随其后,抱拳附和,语气诚恳“沈相所言极是。秦王殿下骁勇善战,应变如神,方才那惊马之势,若非殿下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殿下之能,倒远胜于末将了!”他作为羽林军统帅,今日围猎的护卫调度本是他的职责,却表现平平,无功无过。谢靖虽钝,但也深谙中庸之道。齐越看着楚王一党的二人一唱一和,心中总会不明白他们的意图?可饶是如此,即便知道他们别有所图,齐越也还是将这些话听了进去。捧杀向来是一盘明局,听的人明明都知道,可却不能当做充耳不闻。他脸上的温和渐渐凝固,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又扫了一眼下方被众人簇拥、意气风发的齐瑾,欣慰与骄傲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极其深沉的情绪。儿子越出色,越像当年的自己,这份出色在权力的天平上,就越显得……刺眼。齐瑾感受到父皇投来的目光,那目光不再仅仅是欣赏和鼓励,更掺杂了一种冰冷的审视与探究,他也意识到了沈攸与谢靖的捧杀,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沉稳,忙向众人与父皇自谦。齐越收回目光,脸上重新挂起帝王的威严,赞许道,“彘儿今日表现,确实可圈可点,颇有朕当年的风范……”秋风掠过猎场,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带着肃杀的凉意。围猎的喧嚣依旧,但某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